女娲娘娘对黄世仁的印象,就如同吃了一口臭豆腐一般。
这臭豆腐,臭不可闻,埋汰得很,不过若是细细品来,倒有一份清香。
黄世仁便是如此!
这混账,十足一个贱人,犯贱的时候,让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可正经的时候,却是无比的玲玲剔透。
“你也知道封神大劫?”女娲将黄世仁要和自己说封神大劫的事情,倒是有些意外。
“娘娘真是,俺是谁?俺师父乃天下第一贱人陆压,我便是天下第一小贱人,这等事情,如何不知?”黄世仁白了女娲娘娘一眼,道:“娘娘,不知方才你将那轩辕坟三妖唤过去,可是让她三人迷惑纣王,乱了这天下,葬送这大商的江山?”
“你,如何得知?!”女娲娘娘一惊。
这事情可是她的撕下安排,没有对别人说过。
“娘娘,俺聪明呀,猜的。”黄世仁指了指自己的脑瓜,笑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俺都清楚,推测一下,自然不难。”
“你倒是不笨。那纣王对我甚是无理,要他的江山也是自然。不过……”女娲叹了口气。
“不过娘娘没想到因为这事会惹起封神大劫。”
“不错。”女娲娘娘点了点头。
黄世仁吸了一口气道:“娘娘,我听说那纣王虽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也不愧是个有位的好青年。娘娘的功德,他如何不清楚,娘娘的尊严,他如何不清楚,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子写出那样的诗来呢?”
这话,说得女娲娘娘微微一愣,也不说话,低头沉思起来。
“娘娘,封神大劫要找个由头,谁都知道。若是纣王成了昏庸之人,必然天下迷乱,那四大诸侯,定然起兵问鼎,兵火中三界也定然会被卷起进,如此封神榜自然可成。可娘娘,俺不担心这个,俺担心的是,娘娘从头到尾都被别人算计了自己却蒙在鼓里。”
“你这个混账,有话直说,不要兜圈子。”娘娘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倒是另眼相看。
黄世仁摆出了一副牛叉无比的样子,指点江山,道:“娘娘,你不觉得纣王写诗的时候,好像被人施了什么手段了么?”
女娲娘娘沉默不语,良久,道:“你知道这其中的玄妙?”
“不知。我也是推测。”
“如今看来,似乎的确如此。”女娲聪慧异常,自然能够想明白:“可知是谁?”
“娘娘开玩笑,你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黄世仁直摇头,道:“不过此等手法,定然是有人为了从中取利。截教那边,封神这事情一出,他们就是冤大头,固然不可能主动跳起来,八景宫那老秃顶整天装深沉,也自然不会过问,娘娘肯定自己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如此一来……”黄世仁沉吟了一声。
“难倒是元始?”女娲低声道。
“相比之下,俺觉得更有可能是西方教。”黄世仁道。
“西方教?!”女娲娘娘呵呵一笑:“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西方教一向和东方无甚来往,而且人丁稀少,他们怎么可能卷进来。”
唉!即便是圣人,也有猪油蒙心的时候,封神大战中,最惨的就是女娲和通天教主,前者自始至终就是冤大头,自始至终让人当枪使还浑然不知,最后竟然自己上场帮人家忙。至于后者,那就更惨了,落入了几个圣人的算计之中,截教化为灰飞,连自己都被鸿钧道祖带走了。
这二人,对自己都不薄,和自己有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娘,你没觉得此次封神,元始和太上老君两个家伙,在黑通天教主么?”黄世仁问道。
女娲微微一笑,只是点头。
封神大劫决定的时候,她也在场,其中的奥妙,自然亲身体会。
“通天的确做得有些扎眼了,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二人对他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女娲道。
“是呀。本来么,闹来闹去,无非就是师兄弟三人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东方的事情,但是,我怕有人见缝插针,利用封神大劫,利用那三兄弟之间的心思浑水摸鱼,从中取利。”黄世仁低声又道:“西方教地处偏远,人丁凋零,接引道人还好,是个老实人,可那准提道人,标准的野心家一个,一心想将东方的能人度到他那里去,我怕各位圣人防不胜防,最后两败俱伤,反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女娲听了此言,也是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番,陡然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原本以为各自都是圣人的修为,参问天道,各有心计,倘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一人还比一人贱,这封神大劫,就如同一场风暴,外面是一圈一圈的阴谋,最终谁掉进去了,不到最后一刻,还真说不清楚。
女娲看了看黄世仁这厮的一张嘴脸,心里暗自称赞。这贱人修为不高,让人讨厌,可若论心思,真是几位狡诈聪慧。
不知道为何,女娲也觉得陆压收了个好弟子。
“世仁,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干脆不要行动了?”女娲道。
“非也非也。”黄世仁摇了摇头:“娘娘已经召集了万妖,此事西困龙、八景宫都已知道,三曰之后六位圣人要再聚,事已成定局,不可不动。”
“那该如何是好?”女娲一时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