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被对方戳在了痛处。
他眼睛微涩,眨几下恐有令人不齿的液体流出。于是他抬手,捂住眼睛。金何坤一度以为陈燕西并不将他放在心上,他错了。
两人靠着,胸膛起伏。良久,陈燕西撒气似的推开金何坤,他拿起一瓶啤酒,以牙齿咬开瓶盖。咕噜灌几口,不说话。
金何坤声音沙哑,“我不想你去冒险。我有错吗。”
他仅仅是不想恋人有任何闪失,他有错吗。
“我不是去逞英雄,我做这一切都是在冒险。”
陈燕西叹口气。
“冒着在洞穴窒息的危险,冒着无法返回水面的危险,冒着患上减压病的危险,冒着撕裂肺叶的危险。从我选择这个职业开始,无时无刻我都在冒险。”
“但我活到今天。”
金何坤:“这次,你会不会也如此好运。”
陈燕西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怎么办。”
金何坤低声问,甚至有些摇尾乞怜的低声下气。
“你去冒险,我怎么办。”
“坤儿,成年人了。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这地球缺了谁,都是照样过。”
陈燕西无奈。
“如果这趟我一去不回,你......”
如果一去不回,你依然要好好过。
但后面的话,陈燕西决计无法再说出口。
他以沉默回应,金何坤却参悟通透。“之前在斯里兰卡,我问过唐浓。喜欢洞穴潜的人是不是都对人生了无牵挂。”
“他说不一定,有人纯粹是为探险,而有人是没有感情寄托。那时我问他,这里面算不算你陈燕西。唐浓沉默很久,说算。”
“我再问你一次,”金何坤摸根烟,好不容易才点燃。
他望着城市莹莹灯火,千百条道路汇集成河。他一直以为找到家了,就在城南二环,那个小豪宅里。
那是他此生可以降落的地方。
“陈燕西,你是不是真的对这人生,再没了任何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