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公羊举是真的害怕了,对那个男人的恐惧是深入骨子里的,表面的做作完全是为了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到了机场,觉得离开那个男人笼罩的阴影只剩下一步之遥,这才敢将自己的真情实感流露出来。
“呦,看看这是谁,我说今天怎么早上有喜鹊飞上枝头呢,我就说吗?该有点喜事的,老公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用不用我给你开辟一条vip通道呢。”
猛的,肩膀被人搂住,熟悉的声音让公羊举整个人身体僵直,身边的保镖也被万猛搂着脖颈一动不敢动,一身黑色欧版西服的张世东看起来很精神很帅气,只是嘴角那一抹邪笑,触动了公羊举内心深处的记忆,对,就是这笑容,之前他在诺斯顿就是这样的笑容,那一次,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来自各个国家的高手在那个展示自我的舞台上成为了他任意杀戮的案板肉,现在,这笑容又来了。
公羊举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天命已知,本已经打算要养老休息,谁知道一次诺斯顿特种兵竞技大赛让他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成为了华夏的英雄,享受到了功成名就的滋味之后,再想让他回归到从前已经变得很难,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粗茶淡饭每日刻苦的修炼武技,开始习惯于醉生梦死和山珍海味,开始懂得了什么叫做名牌,坐豪车睡豪宅是什么滋味,受到万人敬仰的感觉有多么好,他不想失去,就必须得要奋斗,奋斗的代价就是有输有赢,赢了还好,输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偏偏这后果是他所承担不起的。
“张……东哥!”公羊举最后还是选择了用卑微的态度来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呵呵……”张世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请你喝酒去。”
公羊举犹豫着,声音颤抖着说道:“别……别啊,东哥,我……我还有事。”
张世东手紧了紧:“有什么事比我们喝酒更重要,有好事关照你。”说着,脸一沉:“你不会是对我有意见吧。”
“没,那怎么可能?”
公羊举无奈的被张世东拽到了华夏城一家东北菜餐馆,火坑温乎,屋内还开着空调,似乎想到这农家菜馆你要不坐在火炕上就觉得吃东西都没有滋味。
烀好的土豆茄子,绿白的大葱,黄瓜干豆腐切好摆盘,农家酱烀好的鱼酱透着一股子东北菜独特的味道,重咸,重颜色,重气味,摆了一桌子,自制的烧刀子,酒烈菜香,公羊举上来就被张世东灌了三大杯,六两酒下去,公羊举满脸通红,心底的惧意淡了一点点,借着酒劲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张世东适时的递过去一支烟,点燃,端起酒杯碰了下一人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从嗓子眼内返上来,公羊举缩了缩脖子,张着嘴挤着眼睛将酒劲压下去,抽了一口盐,手肘杵在盘着的腿上,侧着身子,眼皮翻了翻这才敢真正看一眼张世东。
“东哥,既然来了,我也就索性的骂街一回,脸都不要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不?”
张世东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用筷子夹起撕开的茄子蘸着鱼酱吃了一大口:“我都能请你吃饭,还能不让你说话吗?”
公羊举又喝了一口,第四杯也见底,八两酒下肚,脸上红,眼中浮现红血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打怕一个,弄跑一个,无视一个,到我这就该拉拢一个了,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怕,可我不想做三姓家贼。”
“过去,我一直想着能跟东哥你讨生活,觉得跟在你身边踏实,等到你成绩一番事业之后,我也能跟着享享福,可你看不起我啊,或许这就是强人的通病,他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本,能够一定程度的忤逆天意改变并且主宰自己的生活,我也曾经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真正出来在这世界打拼第一站就遇到了你,我那点信心都被打击得没了,这几年拥有了你给的名头随波逐流的享受了几年,可你知道我内心的苦闷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