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赢他——”
“主人待我很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无影打断了,锦瑟微微惊了一下,轻轻颔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本以为与无影久别重逢,会有许多话想与他说,可当人真的在他眼前,这样面对面的站着,锦瑟倒无从说起了。无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黑衣,束起一头长发,腰间一把佩剑,只是这叁年过去,像是沧桑了些。
“夫人若是无事吩咐,我就先退下了。”无影将左手向身后挡了挡,恭敬道。
“嗯。”锦瑟点点头。
午后,锦瑟见两个孩子都酣睡下了,便拿了钥匙来到秦子赢的书房,门锁“咔哒”打开的那一刻,锦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惊喜,伴随着胀胀的满足感。
推开门进去,走至书案后头,这是一排架的整整齐齐的书柜,整面墙的书,锦瑟挑了一本想看的,坐在客座上细细翻阅起来,忽然想起什么,来到窗台前点燃了熏香。
不多时屋子里便萦绕着清爽的林木香气,锦瑟端着手里的书籍,看着看着,视线便不自觉地转移到书案方向,案上依旧堆着高高的文书信函,笔架上安静地挂着叁只狼毫,紫云砚台里的墨迹还未干透,书案后头的那个人却已不知到了何处了。
之后的几日,锦瑟照顾好孩子之后便泡在了书房里,点他燃过的香,喝他喝过的茶,静静地在客座看书,时不时地抬眸望向书案,仿佛与他共处一室。
信任是相互的,秦子赢相信他,他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不会好奇不该触碰的东西。
这天不知不觉坐到了傍晚,小厮来掌灯,锦瑟正巧将书看完,便合上了书走至书案后,将书放回书柜,转身时一不小心碰翻了案上的烛台,烛台直直地掉进书案腿边的画缸,锦瑟急忙将烛台捡起,却还是烧到了几卷画轴,看着这雪白的画轴表面上熏黑了一块,锦瑟有些心疼,抽出这几卷画轴,顿了顿还是打开来查看了。
将画卷在案上铺开,锦瑟顿时愣住了,烛火昏暗,画纸上的白衣少年却鲜亮如皎月,站在盛开的桂花树下浅浅地笑,右下的红印依旧是秦子赢的,再打开余下的四幅,画纸上都是同一个白衣少年,或立或坐,笑的温和,右下的红印无一例外,皆是“秦子赢印”四字隶书。
锦瑟怔了许久,秦子赢竟找人临摹了这么多幅从前秦子沛为他作的画,就放在他的书房里,书案边,刹那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酸酸的,胀胀的。
原来他也会睹物思人,原来这叁年,他也会这样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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