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太夫人由江氏扶着进来,大家也顾不得避忌,这个时候人多仿佛也能互相稳住心神。
太夫人站在门口,众人也朝稳婆看去。
两个稳婆就跪在了地上,满脸惶恐不安结结巴巴的回道:“以……以前也见过这样的情况,羊水破了却没有生出来……”说着顿了顿不安的看了眼太夫人:“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还不待析秋和太夫人说话,佟析砚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稳婆骂道:“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要你们何用!”说完红了眼睛:“便是如此,也该是保大人才是。”
江氏拧了眉头:“四妹!”一顿:“让她把话说完。”
这里还有太夫人呢,六姑爷不在,六妹已经是萧家的人,能发言做决定的人就只有太夫人。
阮静柳静静拧了眉头。
太夫人闻言身子便是一抖,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露出是上位者的威慑:“你说说,保大人如何,保孩子又如何?”
两个稳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支支吾吾的回道:“若是保……保孩子,就……”她看向析秋:“就用剪刀将夫人的肚子剪开……”太夫人即便是听说过,可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眼前黑了黑,勉强撑着,耳边又听稳婆道:“若是保……大人,就用剪刀……将孩子剪碎了,拿出来。”
“住口!”阮静柳先是出声喝住稳婆,佟析砚跳起来怒道:“合着你们除了用剪刀就一点法子也没有了?”这果然是只能保一个的法子,保大人孩子必死,保孩子大人也是必死无疑。
江氏和碧莲扶住了太夫人,太夫人沉吟的闭上了眼睛,满脸的颓然……为什么萧家的子嗣就这样艰难。
太夫人布满沧桑的眼中,眼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两个稳婆被佟析砚和阮静柳前后一喝,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析秋面沉如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她摸着没有动静的肚子,心已经彻底凉了,她怀了近十月的孩子……她不能和上一世一样,连走时便如风中的落叶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任何东西牵挂……
她看向太夫人,问道:“四爷呢,四爷回来了没有!”
江氏松了太夫人,眼泪已经簌簌的流个不停,她快速的抹了眼泪,回道:“我去,我去外面看看四姑爷回来了没有!”
说完,飞快的掀了帘子出去。
佟析砚和春柳碧梧几个趴在床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娘!”析秋开口看向太夫人,缓缓吐出几个字:“保孩子!”这是她生命的延续,如果真的没有选择,如果真的无能为力,她可以死但是孩子不可以。
所有人身子便是一怔,佟析砚摇着头:“不行,不行!”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哽咽着半天又道:“一定还有办法的。”说完,满脸期望的朝阮静柳看去,期待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可术业有专攻,便是医术高超的阮静柳也不可能所有的都有把握,也是满脸灰败的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