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儿看着圣上的脸色,手在他背后轻轻的顺着,目光落在溅出茶水的杯盅上,随即脸色一变,目光一转他道:“父皇,茶水凉了儿臣给您重新沏一杯。”说着又顺了顺圣上的后背才放了手转身去泡茶。
若细看,就能觉出他脚步有些不稳。
可圣上并未在意,捂着胸口唇接触到茶水吃了一口,入口却觉得腥涩,他眉头微拧正要发怒却瞧见原本清爽的茶水,此刻已变成淡红色。
他心中一凉,知道是方才咳嗽出的血水,下意识的去看已转身去泡茶的敏哥儿,审视的在他后背转了一圈。
敏哥儿正背对着他在沏水,偶尔回头看他一下,面露担忧:“父皇稍等。”只以为他在等热茶喝。
圣上放了心,强压了心中异色,拿了杯盖将褐红色的茶水盖住,喊道:“让常公公来吧,你忙了一上午回去歇着吧。”又拿了帕子不放心的擦了擦嘴角。
敏哥儿还是端了茶过来摆在案上,低头应道:“儿臣不累。”说着一顿又看向圣上,一片赤子之态:“父皇也去歇会儿吧。”
“我没事,你去吧。”圣上摆手已不想多言,敏哥儿低着头应是躬身退了出去,正和常公公迎头碰见,常公公身后跟着苏公公,圣上瞧见了苏公公突然问道:“……谁在外头?”
敏哥儿在门口停了脚,常公公进来笑着回道:“是苏连慧,从皇觉寺回来想和殿下回一声。”
“哦?”圣上仿佛有些好奇:“去皇觉寺了?”
苏公公看向敏哥儿,敏哥儿朝他微微颔首,苏公公低头进来跪在地上回话:“回圣上的话,奴才确实从皇觉寺回来的。”说完偷瞄了一眼圣上,见他脸上除了因为方才的咳嗽有些红以为并无异色,壮着胆子如实道:“殿下说山中湿气大,怕贵妃娘娘衣裳单薄,所以让微臣送些衣裳去。”
圣上看了眼敏哥儿,敏哥儿就回道:“确实是儿臣吩咐的。”并无隐瞒,他知道他让人去看望乐袖,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如实相告,反而落个坦荡。
再说,乐袖对他向来照拂,她去寺中也只是清修,他去看望也并无不妥。
果然圣上微微颔首,又去看苏公公腋间夹着的靛蓝色包袱,问道:“这又是什么。”苏公公回道:“是娘娘抄的《心经》让奴才带回来给殿下的。”
圣上眉梢一挑,苏公公已经打开了包袱,里头露出一页页装订好的宣纸,上头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远远的一扫圣上已知是乐袖的字迹,可还是道:“拿来,朕瞧瞧。”说着又闷闷的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