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唉呀齐娜,”唐堂就差趴在地板上合起手掌来向她告罪,他当初对齐娜的态度有多恶劣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可怜,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齐娜,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像你道歉的,之前我糊涂……混账!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一心求得原谅,脑子也糊涂了,竟然差点将当初的混账想法也给讲了出来,十分自责地道,“我当初听别人瞎说,还以为你……你,唉!”
唐堂拍自己脑袋,狠狠的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齐娜却抬起脸,一张满是泪痕和红痕的脸上,红肿不堪的桃花眸瞪着他,“还以为我怎样?”
她的双眸雾蒙蒙的,看人如同隔了一层水雾,明明应该是毫无力度可言的,但是唐堂忽然觉得,好像被一根根针在全身到处戳,微疼,更多的是抓心挠肝的痒。
还以为你是靠潜规则上位的不检点女人。
这句话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拥有这样清澈双眼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是他当初太糊涂,除了音乐以外旁的什么也不顾,所以才错怪了她,现在无论挨多少打,都是他活该的!
他于是也不想说了,把自己的脸凑上去,“齐娜,你打吧,反正我错了,你打到消气为止!”
他闭着眼睛凑过脸来,长长的睫毛倔强地在脸上投下一道弧形的暗影。
唐堂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会感觉到惊艳的帅气样貌。
第一眼看上去会觉得这个人很乖,但是第二眼看到他的眼光,又会觉得这个人很乖张,第三眼才纵观全局,发现这个人其实并不乖,也不乖张,他是偏执的天真,认为自我之外全是垃圾的新奇物种。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沉默,那张脸看起来便又是温和的,说不出的温柔的。
齐娜认识他的时候,唐堂还是少年,那时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蛇精病,还是个阳光的小少年,但行事依旧难以捉摸,闲暇时候,会抱着吉他在街口唱歌。
那不是有着桑树鸣蝉的盛夏静谧街口,不会有斑驳的树影打在少年姣好的侧脸上,那里车来车往,大太阳毒辣地晒在人背上,连路边青石都被烤的滚烫。
唐堂就蹲在青石上,抱着快要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吉他,一边弹一边唱,正处于变声前期的小少年嗓音优美,却丝毫不显稚嫩,一唱便全情投入到忘我的境界,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来往路过的人都以为他年纪轻轻就出来卖唱,都十分可怜他,纷纷往他身边的吉他箱子里面扔钱。
他也不去看,也不去管,就自顾自地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