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做这样的梦实在很没有道理。
她又从洗手间走出去,走到病床前的时候,她忽然下意识地就看向床头。那里除了摆着的一瓶鲜花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可是陆橘的潜意识里觉得那里似乎该有什么东西的,黑乎乎的……冰冷的……能将人的灵魂都锁住的……
锁链!
这样一想,仿佛床头真的多出了一条黑粗如蛇的金属锁链,沉甸甸地挂在那里,另外一头,连在她的手腕上。
陆橘的后背上,忽然爬满了一层冷汗。
她急忙甩了甩手,将那种奇怪的感觉丢掉。
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几次噩梦,唯一的几次梦魇,也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东想西想牵累的。
可是这一次,梦境当中的东西实在太过于陌生。
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为何会做这样的噩梦?
陆橘飞快躺到床上,将自己卷进被窝里,试图用被子当做结界,隔绝一切危险。
只是不知道是身体虚弱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邪恶的气息,仿佛下一瞬,就要突破被子的结界,将她给抓走!
陆橘在被子底下打着摆子,也顾不得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会如孩童一般害怕丢脸了,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可以让她顾忌脸面,于是陆橘龟缩在被子结界里,一边神神叨叨地念,“南无阿弥陀佛……”
此刻若是有旁人在,定然会以为这是位受了刺激的神经病,哪里有趴在被窝里念佛的。
黑暗本来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类被恐惧激发出来的无限想象力。
本来空无一物,但一胡思乱想,什么牛鬼蛇神便一通来了。
陆橘正哆嗦得厉害,一只手忽然放在了被子上,正落在她的头顶。
陆橘尖叫,“啊!”
倒是给慕倾袂吓了一跳,他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准备回来陪她,本来打算轻手轻脚进来怕吵着陆橘,谁知眼见着这被子在诡异地撼动。
刚把手放上来,就被这么高分贝的一嗓门给震了耳朵。
“你怎么了?”
慕倾袂掀开被子,抓住陆橘的肩膀,不让她乱挣,蹙眉道,“陆橘!”
陆橘猛地一停,这才敢睁开眼睛来看眼前人究竟是谁。
她眼底泛起的泪花落在慕倾袂眼底,让他顿时长眉紧锁,“你又做噩梦了?”
“呜呜啊——”
陆橘扑进慕倾袂的怀里,毫无形象地大哭,“你吓我干嘛?!”
一边哭,两只手也不闲着,竭尽所能地捶打着他。
慕倾袂承受着物理攻击和声波攻击,将扑进怀里的人儿抱紧,耐心地温声哄着,“是我的错,我不该吓你……”
陆橘是真的被吓到了,泪水泅湿了慕倾袂的肩膀。
等她好容易镇定下来,慕倾袂脱了外套,抱着她躺在床上,双眉微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他陪她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她在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语气也是很害怕的,现在更是,都怕到哭起来了。
他并不认为陆橘是个胆小怕黑的人,所以问题就只能出在梦的内容上了。
思及此,慕倾袂不禁有些自责。
他在现实当中犹自没有保护好陆橘,让她接二连三地受伤,更别提那虚无缥缈的梦。
声音微微低沉了些,“你梦见什么了?”
陆橘趴在他的怀里,默了一会儿后老老实实地道,“梦见医院。”
“医院?”慕倾袂挑眉。
陆橘的确没有说谎,她前后两次做的梦都跟医院有关,只不过这一次,梦到的事情更加离谱一些,她继续小声道,“我梦见,我被锁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