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要退房租你不收,现在我可没办法退给你,去一趟海南全花光了。等我以后分期还你吧。”
“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我迟疑一下,终于还是问:“你们,我是说你和我爸,相认了吗?”
“该我说对不起,我只顾自己的那点念头,没能顾及你的感受,也完全没想到对你的生活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慈航,请相信我,我根本没想跟你抢父亲。”
“你们是血缘之亲,哪里用得着抢。”
“他为你出走的事很生我的气,拒绝跟我相认,说我弄错了。”她恳切地说,“慈航,他很爱你,不要因为我的出现就怀疑这一点。”
门再度被敲响,许可离得较近,伸手开门。我爸爸站在外面,看到她怔住,随即客气而冷淡地说:“许小姐,请不要再跟小航谈这件事。”
许可像是被人当头狠抽了一下,美丽的面孔上掠过一个痛苦的表情,却保持着微笑:“请不必担心,我跟慈航解释了,我没有恶意。以后尽量不打扰你们。”
她教养好到这一步,我几乎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好的,你请回吧。”
“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谢谢,长途车很方便,不必麻烦你了。”
她点头:“我这就走,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爸爸进来,看着我,我等着他发落,他却摇一摇头:“好好一个小姑娘,晒得棕不棕黄不黄的。开心了?”
我会开心才怪。我想大哭,想跟过去一样把眼泪鼻涕全抹到他衣服上。可是我眼睛发干,只呆呆站着,什么也没做。
“明天就是除夕了,跟我回家过年吧。”
赵守恪说得没错,他确实非常擅长若无其事。我满心不是滋味。
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看,董雅茗说我“作”“矫情”,算是凭空放枪,射个正着。我折磨自己之余,连带着折磨我爸爸、许可。然而,我讲不出道歉的话来,我心里依旧满是无名的烦闷。
第四章
年轻的时候,越冷漠的男人似乎越能激发起我们天性里那点渴望征服与被征服的欲望。爱上他的女孩子实在太多,我幸好并不是最狂热的那一个。
——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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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下午,我去机场接回小姨。
她叫严小青,今年四十九岁,在一家化工研究所做研究员。不过她是个风趣的话痨,与我妈妈性格截然不同,这一点时常让我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