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说不上来。”
“当然,你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唉,恕我直言,男人一旦变心,想靠怀孕挽回绝对是一个昏着。”
我也想重重地、长长地叹气。我相信她是一片好心,可是一桩完好的婚姻固然容不得外人介入,一桩濒于破裂的婚姻,就更不需要外人来摇旗呐喊了。现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对我生活的判断、分析。
“现在的婚姻实在太脆弱,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还有法律对女性的保护也不到位,只规定孕产期不能离婚有什么用,完全无视女性为家庭所做的牺牲,关键的财产分配问题不解决,我看我们女人都不用结婚生孩子了。”
我含糊地“嗯”一声算是应答。
李佳茵继续抒发着感受:“所以说男人这种动物,真是绝对不能提携的。”
我不得不感到惊诧:“提携?这从何说起?”
“卢湛全都告诉我了,当初你明明有条件很好的男人追求,而孙亚欧得罪了前任老板,惹上官司,被封杀得接近走投无路,甚至还被抓起来……”
“不不,这是传闻,他只是打一场民事诉讼官司,被警方叫去调查问话而已。”
“你看看,你还在为他说话,那种情况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还毅然跟他结婚,养了他将近两年,他才东山再起,他居然毫不感恩。”
我最要好的闺密夏芸大概是除了小姨以外唯一知道我曾单恋孙亚欧的人,她在好几年前举家移民新西兰,只偶尔回来探亲,我与亚欧结婚,她也曾苦劝我慎重。除她们以外,我从来不喜欢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感情状况,若非亲耳听到,完全想不到坊间对我的生活竟有这种演绎。一想到以孙亚欧的个性,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我的心一沉。
“亚欧确实赋闲过一段时间,但他有积蓄,并不靠我养。职业生涯的起伏很正常,没有卢总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没有你,他不可能……”
“他一样会有所成就,有一说一,我对他的事业并没有什么帮助,他是那种不可能长期蛰伏的男人。”
李佳茵有些痛心疾首:“许可,我以前对你还略有想法,总觉得你肯定是那种又有心机又有手腕、擅长若即若离吊足男人胃口的女人,熟识之后才发现,你简直老实得可怕。”
我总不能自辩说我既没有她从前凭空想象的那般厉害,也没有她此刻认为的这么无用,只得闭口不言。
“你怎么可以这样贬低自己,男人再怎么样给你洗脑,你也不能上当。你是他的妻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他,他所有的成就都离不开你的支持。”
我彻底放弃了分辩。归根到底,我与她并不熟识,要想讲清楚,简直需要把我过去的整个生活摊开来重演一次,我没有这份力气,也不觉得有此必要。我只能在心里默念何慈航的话:都会过去的,你会放下的。
李佳茵继续说:“我听卢湛讲,孙亚欧现在任职的那个公司正在做上市准备,你知道这事吗?”
“去年听他提起过。”
“他身为总经理,据说又深受老板倚重,手头一定握有若干股份,这才是最有价值的部分。男人一旦变心,不会顾念旧情。你必须有足够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先弄清楚他的财产状况。卢湛他们生意圈子就出过一个败类,在外面包养女人,悄悄转移财产,原配到头来几乎还要替他背上大笔债务,呼天不应叫地不灵。这完全是所有女人的前车之鉴。”
我打断她:“佳茵,抱歉,我得去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我道歉:“对不起,佳茵,我得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