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姐,我知道血液科在哪里了,你等电梯吧,我爬楼梯。”
护士气的直跺脚,她有点不解,为什么长的好看的男人冷酷又无情呢。
病房中,傅笑寒轻抚摸夏如笙纤小的手,手背上是细细密密的针孔,傅笑寒的心好像被刀割般难受压抑。
夏如笙命挺不好的,从小体弱多病,隔三岔五往医院跑,甚至被取了个“药罐子”的外号。十二岁那年,夏如笙被检查出得了“怪病”,傅家就在祖宅投资了一家专攻血液疾病的私立医院,夏如竹在医院住了两年才慢慢把身体调理好,抑制住了病情。
傅笑寒清楚地记得,阿如做治疗时咬着毛巾,明明痛的撕心裂肺,眼泪一串串溢出眼角,却笑着安慰自己别担心;阿如穿着空荡荡的病服,悉心给窗台上的绿色植物浇水时,脸上流露出对生命的无限渴望;阿如插着氧气瓶不能说话,用瘦骨嶙峋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哥,生日快乐”……
夏如笙是他要保护一辈子的天使,他希望他健康,他希望他快乐,如果让他拿性命换夏如笙一生平安,他肯定不会退缩,不会犹豫,甚至会觉得甘之如饴。
傅笑寒不信命,但此时他竟然向上天祈祷,夏如笙已经够可怜的,上天何必如此残忍,剥夺他最后的活着的权利。
这时,医生喜笑颜开地推开病房的门。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血液科打电话说有个rh阴性a型血的男人要献血。”
傅笑寒闻言,不可置信地盯着医生。
“那个男人献了800ml的血,足够这位病患渡过危险期。”
这时,护士用托盘端着热乎乎的血液袋,走进病房。然后给夏如笙扎针,输血。
望着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进阿如的血管中,傅笑寒突然问:“他叫什么名字?”
“匿名献血,我感觉他应该是您的朋友,不然怎么会凑巧知道他和伤者的血型一样。”
傅笑寒又问:“他长什么样?”
“30多岁,挺温润的,不过挺奇怪的,他好像不想让您知道,一次性献了800ml,这么大的血量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给那位先生安排了休息室,但他硬撑着走了。”
“……”温润,低调,意志力,傅笑寒眼前立刻跳出三个字。
“医生,他说话的口音是北方人吧……”
“耶?还真是北方人,前后鼻音不太分,好像是陕西的那边的。”
傅笑寒懵住了,仿佛迎头浇了一股热流,激的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先生,你们真是运气好,碰到那么一位热心肠的好人……”医生一边检查夏如笙的情况,一边道。
“医生,麻烦您留点心好好照顾阿如,我现在出去有事。”
“好咧,先生您忙您的吧,我们院方会照顾您弟弟的!”
弟弟?傅笑寒蹙起眉头,拿了钱包大步往外走。
司机没有电话,傅笑寒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他,只能计划打车回公司开会。
离董事会开始还有10分钟,寰宇的行政大楼离这家医院不算太远,正常情况下,坐出租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寰宇大厦,这样算,他顶多能迟到20分钟,20分钟还能挽回局面,找了理由应该能蒙混过关。
陈杰又打电话询问他的下落,并说老爷子已经到了,两人互通口气,傅笑寒打算就以与华荣集团谈判这个理由圆谎。
傅笑寒已经走出医院正门之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那只冰凉而宽厚,手的主人躲在走廊的一个拐角处。
“纪绍辉?!”傅笑寒惊讶道。
“嘘,你小点儿声,医院正门不能走,你跟我走医院的后门。”
“放开!”傅笑寒冷冷地说。
纪绍辉尴尬一笑,悻悻地松开手,目光胡乱地看着四周。他只是情急之下拽住了傅笑寒的胳膊,但小孩估计把自己当成老流氓了,真是个狼心狗肺。
傅笑寒无语地瞪着纪绍辉,纪绍辉衣服皱巴巴的,被雨水打湿了不少,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额前,嘴唇发青发紫,脸部也冻的毫无血色。傅笑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过纪绍辉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盯着他的手腕要一探究竟。
纪绍辉用劲拽回自己的胳膊,“你干嘛你,大老爷的胳膊有什么好看的。”
袖子撸起的那只胳膊没有献过血的针孔,那么,傅笑寒执着地拽过男人的另一只胳膊,男人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慌乱而紧张。
那是什么表情,自己只是想证实给阿如献血的是男人而已,想到此,傅笑寒没好气地解释:“你别多想,我就看看你的胳膊。”
纪绍辉伸出食指,“嘘”的一声,走到傅笑寒前面,目光看着医院明亮宽阔的玻璃门。
“外面有记者!”纪绍辉答非所问,小声说。
“什么?记者?”
“嗯,我下来的早,看到市电视台的车了。”
“那又怎样?”
纪绍辉认真地盯着傅笑寒的脸,然后潇洒地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什么眼神!”傅笑寒莫名奇妙地产生一种受辱感,不再理会疯疯癫癫的老男人,傅笑寒想着赶紧回集团,便越过纪绍辉要继续往前走。
结果纪绍辉又跳在傅笑寒的面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总裁的,脑子长屁股上了?外面的记者十有八成与你们工地上刚才发生的劳资纠纷有关。”
傅笑寒闻言脚下差点儿打了一个趔趄,全身的神经紧紧绷起,他已经料到那场劳资纠纷的后果了,肯定会惊动媒体,他已经想到了对策,龙城传媒业的龙头老大他多少有些交情,凭借他们的人情关系应该能把这起新闻压下去。
想到此,傅笑寒有些轻松,无所谓地笑了。
“你笑什么呢?”
“这场事故绝对不会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