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他顿了顿,“好。”

马车就要走了,只等着她一个人。陶嫤想上马车,但还有一句话要说,挣扎了半天,低头拽着他的袖子,“魏王舅舅不要娶秦慕慕,也不能娶别人,你若是娶了别人,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江衡眼里有光芒闪过,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马车上,俯身直视她:“陶嫤,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心口直跳,大抵是太过喜悦,竟然顾不得这是在街上。

好在有马车挡着,路那边的人看不到这里的光景。

陶嫤把头一扭,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就那个意思。”

说罢挣脱他的束缚,转身跑到马车上,临别时朝他嫣然一笑,“我走了,魏王舅舅再见。”

小姑娘消失在布帘里,随着马车一起驶出他的视线。

江衡立在原地看了许久,抬手捂住胸口,那里的情绪汹涌而出,找不到发泄口,在他的四肢百骸横冲直撞。她那一笑牢牢地印在他心里,这一年都别想忘记,还有她刚才那句话,足够他琢磨很久。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偏偏他栽在她手里,栽得心甘情愿。

☆、第89章 回家

秦府正堂,一家人正和乐融融地喝茶。这几天秦慕慕闭门不出,见人就哭,可把两位老人急坏了,变着法儿地安慰她。他们在松州有头有脸,就算名声坏了又如何,只要降低条件,照样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再不济有父母在,养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然而秦慕慕就跟着了魔似的,地位低的她都看不上,地位高的又不愿意娶她。弄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成了整个松州茶余饭后的笑料。

今儿她破天荒地从后院出来了,居然肯坐下来跟秦中仁和郭氏说说话,可把二老高兴坏了。还当女儿总算想开了,心里无限宽慰。

郭氏品了一口热茶,说了一圈发现不见自家大儿子,“这泓儿也不知去哪了,从昨晚起便没见过他,该不是又留宿那条花街柳巷了吧?”

说起大儿子她就头疼,府里娶了一个妻子,另纳了四五房妾室,饶是如此还是整天往外跑,倚翠偎红,风流成性。秦中仁想让他收收心,重拾书卷,努力几年,考取个功名为秦家争光,偏偏他没那份心思,怎么说都没用。

秦慕慕眼里闪过异光,掩唇轻飘飘地笑了笑,“大哥的红颜知己那么多,这会指不定在谁怀里呢。”

郭氏嗔了她一眼,“哪能这么说你兄长。”

旋即长叹,不得不承认闺女说的有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虽然正常,但成天这么混下去,总也不是办法。

正好这话落在刚进来的李氏耳中,李氏是秦泓的发妻,平日没少跟秦泓闹矛盾,对这些话极为敏感。李氏不着痕迹地瞪了秦慕慕一眼,若是平时两人必会绊上一两句嘴,今天倒是稀罕,她抿着唇角,心情似乎不错,自顾自地高兴着。

李氏奇怪地睨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她怎能不高兴?一想到将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马上就消失了,便高兴的不止一星半点。

陶嫤害得她身败名裂,害得她不能嫁入王府,她早就恨她入骨了!

得知大哥在街上受魏王教训,她跟他私下合计过,想让陶嫤也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但如此一来,秦家必定脱不了干系,只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秦泓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起初有点不舍,最后为了两全,终是答应了。

大哥身怀武功,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秦慕慕想到陶嫤的死状,益发觉得痛快,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正谈话时,门口仆从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连话都说不利索:“大、大人……不好了……”

秦中仁蹙了蹙眉,此时尚不知出了大事,态度很淡定,“何事如此慌张?”

仆从颤巍巍地指了指外头,“魏、魏王来了……”

话刚说完,赵斌便领着数十名士兵闯了进来,将秦府前院团团围住。士兵手持长矛,各个凶神恶煞,难怪把府里婢仆吓得说不出话。

秦中仁一看阵势不对,上前去询问赵斌:“赵副尉这是何意?”

赵斌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何意?秦知府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秦中仁虽不安,但到底没做过什么,要维持表面风度,“我在家中与妻儿畅谈,难道也犯了事不成?秦某倒想问问赵副尉,私闯知府宅邸,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

论官位他比赵斌高两品,自然不畏惧他一个小小的副尉。

士兵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江衡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自然是奉了本王的命。”

赵斌忙行礼,“下官拜见魏王。”

后头家眷一应跪拜,秦慕慕脸色煞白,手脚僵硬,模样竟跟傻了似的。

最后是被郭氏一把扯了下来,跪倒在他的脚边。

*

“不知魏王此举……”

秦中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为何忽然兵戎相见?他自认这几年老老实实,没做什么坏事,是以这会并不是多么忐忑。

江衡冷眼觑他,“秦知府养了个好儿子,让本王刮目相看。”

说罢让人带秦泓上来,短短一天光景,秦泓便已不复风流姿态。他步履蹒跚,江衡那两拳打在他身上,至今都没缓过来,想来是伤到了五脏六腑,这一夜时不时会咳出血来。两只手臂被打折了,被士兵推出人群,扑通一声倒在秦中仁跟前。

秦中仁拨开他脸上的头发,这才看出他是自己儿子,登时愕住。

没来得及出声,后面郭氏凄厉地喊道:“泓儿!”

秦泓已然不省人事,被郭氏紧紧地抱在怀里,歪头咳出一口血来。

古往今来,没有母亲不心疼儿子,郭氏抬头看向江衡,不敢怨,姿态卑微地问:“不知长子因何触怒了魏王,竟让魏王下如此狠手……”

江衡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后面的秦慕慕,他本就是极其威严的人,不笑时正经得可怕,“秦泓夜闯广灵郡主闺房,冒犯郡主,欲下杀手,居心叵测。这几条罪名,够不够本王杀了他?”

闻言,秦府一家脸色都白了白,未料想秦泓竟犯下如此大错。即便秦中仁想替儿子开脱,目下也找不到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