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手哀求,“王爷,王爷你先放我出去……”
李鸿踢了踢他的手臂,得罪了广灵郡主,还想从这里出去,真个痴人说梦。若不是目下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估计江衡早就将他亲手处置了。
“再等等吧,等王爷去永平坊看过之后再说,万一你说的地方是假的呢?”
他连连摇头,“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假话,我赵武天打雷劈!”
李鸿没理他,跟在江衡后面走出去。
*
回到军府,江衡命人去永平坊查看,把那一百两银子拿来。他在屋中坐没多久,便有士兵通传:“王爷,瑜郡王世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
江衡随口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段淳走入屋中,抱拳向他一礼,“魏王。”
江衡坐在桌几后面,他正在查看这几天士兵汇报的情况,头也不抬地说了声坐,“世子找本王何事?”
段淳并不拐弯抹角,“我是为了陶嫤而来。”
他总算抬头,乌瞳深沉。
昨日回去之后,段淳着人去调查了一番,今天一早才有结果。零零总总地消息加起来,他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事关陶嫤声誉,他很理解江衡这种保护陶嫤的做法。在家坐了一早上,还是忍不住到了这里来。
他想帮助陶嫤,为陶嫤出头,这是他身为兄长唯一能做的。
他坐在江衡对面,“普宁寺一案,听说魏王至今没有头绪?”
江衡眸光一凛,“你从何得知?”
“魏王放心,我跟你一样,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淡声道,看来他猜得□□不离十,江衡确实没想到什么办法,才会迟迟没有动手。“我这里有一个办法,魏王若是信得过,不妨一试。”
江衡正眼瞧他,将他打量了许久,他始终稳坐如山,脸上没有丝毫裂隙。
江衡态度不如方才严峻,“世子请说。”
段淳便把他的想法娓娓道来,他的心思缜密,灵活多变。江衡听罢,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若是依照他的计划行事,捉住幕后之人绝对不是问题。
他低声一笑:“看来世子对广灵郡主的事很是上心。”
段淳抬眸,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视线,“那是自然,日后晴姨嫁给家父后,叫叫便是我半个阿妹,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江衡咀嚼这三个字,耐人寻味。
正好去永平坊的士兵去而复返,拿回来几锭银子放在江衡面前,“这便是从他们屋里搜出来的银子,两锭约有一百两,请王爷查看。”
江衡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分量很足,再看银子下面的标志,大抵是被人重新融过一次,上面并未刻进贡人的姓名和官职。看来对方并不蠢,知道先把银子融一遍再拿出来使用,若是照着以前的姓名和官职查找,很容易便能找到对方的身份。
不过也罢,这时候银子的来历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段淳的计划万无一失,便不愁抓不到幕后之人。
*
第二天,长安城中传出一个消息。
广灵郡主去普宁寺路上遇险,险些被歹人所害,幸亏魏王赶往及时,救了广灵郡主一命。魏王当场解决了对方所有人,只留下一个活口,带回军府地牢审讯。然而昨天晚上那人从牢中逃脱,现在下落不明,魏王在全城通缉追捕,并发下悬赏。若是有人能捉到犯人,便赏银一千两。
一千两,够有些人不愁吃喝一辈子。
城中但凡有点能力的人,各个摩拳擦掌,想在魏王跟前立功劳,更想拿到那一千两的赏银。
消息传到定陵侯府,宜阳公主正在何玉照屋中,听罢唏嘘不已,“叫叫居然遭到歹人危害,这孩子真是从小多灾多难,让人心疼。玉照,你们是好姐妹,不如你跟我去陶府看看她罢?”
何玉照坐在她对面,低头若有所思地摆弄茶杯,闻言轻轻摇头,“阿娘自己去吧,我身体不舒服。”
宜阳公主不满地叹了声,“你这孩子,以前不是跟叫叫好好的?怎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她不吭声。
宜阳公主说不动她,只有自个儿去了。
留下何玉照在屋里,她静坐许久,叫来跟前伺候的丫鬟:“你上街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那丫鬟名烟茹,在何玉照身边伺候了两年,跟那群人接洽的人正是她。她听话地应下,悄悄从后门走出定陵侯府,到街上转了一圈,从百姓口中大约打听出来是什么状况。
半个时辰后回到定陵侯府,她附在何玉照耳边说了几句话,“姑娘,您看现在怎么办?”
何玉照垂眸,眉头轻颦,难掩戾气。
她不知道魏王为何这么护着陶嫤,就连现在败露了,也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什么遇害,明明是被毁了清白,可惜她被魏王保护得严严实实,旁人根本不知道真相!
她处心积虑地这么做,不就是想让陶嫤名声败坏么?
如果她找到了逃跑的犯人,让他出去宣扬一番,就说陶嫤的清白毁在他的手上,是否一样能达成目的?
思忖许久,何玉照问:“那人现在在哪?”
烟茹猜测道:“他没有藏身之处,现在应该在永平坊里,魏王似乎没让人找到那个地方。”
何玉照起身,“带我去看看,我有话跟他说。”
“姑娘亲自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