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王泽生动了动嘴唇想站起来却被王父的一声咳嗽打断。
“三个人太挤了,就让他先坐那吧,”话语未落,他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笑着问道,“没关系吧?”
余时航愣了一下,随后温和地笑着点头:“恩,没关系,我坐这里就好了。”
王泽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从进门开始,王父称呼周硕为小周,却把学长只叫做泽生的朋友,礼品收了也返回金钱,加上刚才借口太挤让他坐在离主人最远却离门最近的位置,如此明显的抗拒行为是个明白人都应该看得出来。
“爸,”王泽生最终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恋人解说,“你不觉得坐在那里会夹不到菜吗?”
王父看了他一眼,突然“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语气冷淡道:“夹不到不会站起来吗,这一点还需要我去教?”
王泽生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余时航,果不其然看见对方唇角的笑容有些淡了下来。
王泽生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拾着自己的碗筷从原本的位置上起身,坐在他旁边的王母连忙拽住他,“你干什么去?”
王泽生:“这里太挤了。”
王母:“……”
王泽生在王父的黑脸之中坐在了余时航的旁边,若无其事地将碗筷摆好才抬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这里就算没人教他夹菜,我也可以替他站起来。”
☆、 第45章 part.45 对峙
因为王泽生的这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弩张的味道,王父虽气恼却因旁边金家父女的面子而不得发作,而后者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略显尴尬。
余时航似乎也没料到王泽生会做出这番举动,几秒的惊愕过后低笑出声,从一开始的隐忍到最后的肆意,引得饭桌上的人神情错愕。
“……你笑什么?”王泽生被视线盯着有些不自在,眼看王父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终于忍不住在桌下用手肘推了余时航一把,憋屈地小声道,“……我可是在为你说话。”
王泽生的话语刚落,便感觉自己被旁边的人拉了起来,一双臂膀强势地搂过腰间,下巴被抬起的时候,余时航的吻便压了下来。
在周围隐约响起吸气声的同时,王泽生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连对方舌头伸进来的时候都忘记了推拒,就算后来他已经反应了过来,却也没有推开,只是颤着手回搂住了对方的颈脖。
“荒唐!”
王父自然是气急败坏,差点拿着酒杯砸过来,旁边坐着的金家父亲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看向王泽生的眼神都有些唯恐避之而不及。
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曾经是王泽生最害怕的,但是真正面临这一刻的时候,他的心里除去隐隐的愧疚之外竟然是说不出的轻松。
他们的出柜,没有任何解说和措辞,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就表明了一切问题。
之后的发展几乎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金家父女饭也没吃几口就急匆匆地走了,周硕见事态严重起来也脚底抹油早些溜了,最后客厅里也就只剩发怒的王家父母和自家儿子的双方对峙。
“你给我过来!”
面对王父的厉声呵斥,王泽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面色镇定其实紧握的手心全是冷汗,就连搂着他的余时航都能感觉到他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甚至在轻微地颤抖。
“爸,”王泽生说,“我喜欢他。”
“在说什么疯话,给我上楼去!”王父见他不动竟是满脸怒容地上前拽他,王泽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余时航便将他挡住自己站了出来。
“伯父,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王父此时也不顾卖什么面子了,根本就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推搡了他一把伸手就想把后面的王泽生拽出来,谁知后者还真准备反抗到底了,硬是僵着身体没动几步。
王父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指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气得连连咳嗽,看得王泽生心里针扎似的疼。
“泽生啊,你非得要把你爸气坏了吗?”
王母看不下去上前扶着王父,到最后的声音已经有了隐隐的哭腔,“你是爸妈的心头宝,王家就你这么一根苗子,好好的可别……”
后面的话王母没有说下去,王泽生却听得难受,攥紧拳头眼眶都红了,指甲缝掐进肉里一声不吭。
“伯父……”
“你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王父根本就不给余时航说话的机会,冷笑看着他,“你把我儿子带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爸,我们是两情相悦。”王泽生忍不住开口,声音低闷,“感情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先尊重我的选择吗?”
“尽是胳膊肘往外拐,”王父怒极反笑,“什么尊重,你好歹给我带个女人回来啊!”
“爸,我……”
“没什么可说的,我能容忍我的儿子早恋,搞大别人的肚子,就是不能接受他变成一个有违常规的……变态!”
最后两个字王父似乎是难以启齿,憋了好半响才得以说出口的,愁怒交加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
王泽生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惨白,动了动嘴唇却连一句反驳也说不出口。
这一幕看在余时航的眼里,可叫他比死都难受,却因对方的身份不能做出太过逾越的举止。
“伯父,您说的话有些过头了,”余时航慢慢放开自己握紧的拳头,身体依旧挡在王泽生前面,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笑道,“这么说他,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你!”
王父被他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索性甩臂再次上前试图把王泽生拽过去。
“伯父,我尊重你不等于我可以忍让,”余时航抓住他的手,“对于王泽生这个人,就算您是他的父亲,我也不会因此妥协。”
余时航的手劲很大,王父回抽几次无济于事反倒觉得手腕生疼,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放手!”
余时航摇头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而站在旁边的王母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最后只能在一旁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