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武仪春被武姿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武阿婆兀自气得破口大骂!

“她还有脸来啊?她怎么有脸来!她害得我还不够惨?啊!她……”

武媛打断了阿婆的话,“婆婆!她是我二姑!她又不是姚桂香!”

武阿婆一噎。

她吭哧吭哧地喘起了粗气,嘟嚷道,“姚桂香养得出什么好货色?她长得跟她妈……一个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阿婆!”武媛嗔怪地喊了她一声,就势扶着武阿婆进了屋;在临进门前、她又冲着阿娇使了个眼色。

阿娇会意,急忙出了屋子。

这时,武仪春已经走了,一些邻居看到了被扔在武家门口的空地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品,不由得有些好奇,就在外边儿探头探脑的。

阿娇过去收拾了一下,把武阿婆扔出去的东西都捡了回来。

这边武媛扶起了武阿姨正往外走,正好遇上捡了东西回来的阿娇。

“这是要上哪儿去啊?”阿娇问道。

武媛道,“妈妈,我和阿婆出去散会步,你开一瓶麦乳精哦,冲一杯给阿婆喝,我们马上就回来!”

说着,她连拉带拽的把武阿婆给拖出了家门。

阿娇和武向东面面相觑。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武向东道,“我去找阿春去,跟她解释下哩!”

阿娇道,“是该去!要好生说啊……她阿婆也是在气头上不是?毕竟人家那是家破人亡了……恨你都还没恨够,哪儿能放过阿春呢!”

说着,她又怕武向东这个大老粗不会说软和话,便教他,“你和阿春好好说,你们兄妹也要好好想想以前的事儿……出事以前你和阿春也都是十几岁的人了,她阿婆以前怎么样,难道你俩心里没点儿数?”

“一好好的家,丈夫突然就没了,她一个女人家,把女儿拉扯大……很容易么?结果女儿也没了!东哥啊,都说人生有三苦,这幼失怙恃、少失所爱、老来丧子……她可是样样儿占了个全啊!所以我们还得理解她!”

“再说了,她也刚刚才来,人想捂热一块石头吧……没个十年八年的怎么捂得热?又有哪块石头在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冷的啊?”

武向东连连点头,然后又问,“你刚说的幼失啥的……是什么意思?”

阿娇一怔。

“幼失怙恃……嗯,确实不能用这个,这个成语啊,意思是说在幼年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也可以引申为可能父母已经不在的意思……不过,她们阿婆的养父母是年纪很大才离开的,当然她阿婆应该已经生了孩子了吧,所以不算。”阿娇解释道。

武向东道,“不啊,这成语用得很好!十九爷是被过继来的,所以她从小就失去了亲生父母的照顾,那啥失啥的,也能说得通!但你怎么知道这么复杂的成语的?”

阿娇白了他一眼,“我亲生父母当年把我送给养父母的时候,除了留下一点儿钱、一块手表、一件呢子大衣之外,就是两大箱子的书了。我和弟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学会了看书……”

“我娶了个宝啊!”武向东叹道。

阿娇的脸红了,“说啥呢!快去看看阿春吧,别尽在这儿瞎说!”

武向东嘿嘿笑了两声,看看四下无人,他张开了双臂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阿娇眼疾手快地躲开了,满面含羞,嗔怪道,“还不快点儿去!这早去就早回啊!”

武向东扑了个家,又被她一迭声地催着,只得悻悻走了。

而这会儿趁着天还没黑,武媛带着阿婆去了河边、自家开的菜地那儿。

经过这几个月的耕耘,这四五块不大的菜地已经是郁郁葱葱。

豆角地里插满了一米来高的细竹篙子,豆角就顺着竹篙子爬满了,还和别的豆角搭在一块儿,结成了“棚子”,“棚子”下边儿,挂满了长如面条一般的翠绿豆角。

一畦婷婷玉立的小香葱、旁边是蒜苗和韭菜,一畦结满了紫色果实的茄子、怯生生的青椒、热热闹闹的红椒、以及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花生苗和已经打了苞的毛豆,还有几畦则是大白菜、小白菜和菠菜什么的……

巨大的红日斜挂在天边,小溪流水潺潺,晚归的鸟儿正在啾啾叫。

武媛松开了拉住阿婆的手。

她径自朝小溪边走去,然后脱了鞋袜,撸起了裤脚,赤足踩在浅浅的小溪里,走来走去的玩儿。

武阿婆犹豫了一会儿,也凑了过去,坐在石头上看着武媛踩水玩儿。

良久,武阿婆突然说道,“……咱村里也有条小溪。”

武媛没理她,继续踩水玩儿。

“阿春长得好像姚桂香年轻的时候啊!我刚看到她的时候……被吓一跳!”武阿婆又说道。

武媛依旧没理她……

见武媛一直不理自己,武阿婆有点儿讪讪的。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说道,“哎,丫头,你回来!别再往那边儿靠了,当心水深!”

武媛终于开了口,“我亲爹是武向南,姚桂香还是我亲奶奶呢!你怎么就不嫌弃我?”

武阿婆嘀咕道,“谁让阿春长得这么像她妈!”

武媛想了想,问道,“阿婆,我二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武阿婆道,“阿春?她啊!她是很懂事的啦!她是她家里最大的女孩子,从会走路起就会做家务事,一个人带大了三南和四莲……有她在,姚桂香就是个甩手掌柜,天天闲着没事儿就在外头嚼舌根子!”

“这个二春啊,她也是蛮可怜!好像那年她十三岁吧,姚桂香要给她订亲,想把阿春许给隔壁乡上的李瓢瓜(秃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