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被人打了?”
陈锋猛地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他现在人在哪?城北集市?”
“我买菜碰到了王建国的媳妇,他们两夫妻去城北集市拉货,碰巧撞见了这事,建国已经送你爹去第二人民医院就诊了。”
李阿婆喘了两口气,连道:“你快去看看吧!”
陈锋一咬牙,快步飞奔而去。
“等等我!”
瑶瑶娇呼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跟在陈锋身后。
“老陈头真是命苦,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回来,没等到享福,却又碰到了这档子事情。”
李阿婆望着陈锋离开的背影,泪眼婆娑。
北海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骨科。
“建国,我没什么大碍,这点小伤用不着来医院,你扶我回去,我去老城区找诊所帖几张狗皮膏药就行了。”
骨科就诊室内,一个又瘦又黑的老人,捧着一条畸形的断手,正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哀求着。
“老陈叔,你手都断了,可不是伤风感冒这种小事,听我的,安心在医院治病。”
建国拍着胸脯道:“至于医药费三千块钱,我已经给你付了,你啥时候有钱记得给我就行,治病要紧。”
“不成,三千块钱也太多了!”
陈山一听说要三千块钱,脸都青了,摇摇晃晃地就要站起身来,“我起早贪黑一个月也挣不了三千块钱,咱们回去,找土郎中接骨花不了几百块钱。”
骨科医生看着陈山的片子,摇头苦笑,劝说道:“老头,我不是吓唬你,你瞅瞅这片子,您的手骨伤势很重,不仅是骨折,骨头也碎了,要是拖延时间长了,搞不好你的手就废了!”
“不成!三千块钱太多了,我要攒钱给儿子娶媳妇,不能浪费!”
陈山咬着牙,倔强得像是一头牛。
“老爸!”
砰的一声,陈锋推门而入,一看到受伤的陈山,悲痛地哀嚎了一声。
“小峰?你咋回来了?”
陈山一怔,疑惑地看着陈锋,片刻后,又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嘿嘿,我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老爸,我都听说了,你被流氓欺负了!”
陈锋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捧着陈山的断手,一字一顿道:“爸,我回来了,从今往后,我会让你享清福,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小峰,你可别胡来,这不是部队,出了事要蹲大牢的!”
陈山急忙劝说,生怕陈锋一时冲动闯下大祸。
“你好,你是患者的儿子吧?你爹的手,必须尽快接骨,大约需要三千块钱,你看究竟要不要治?”
医生看到陈锋,笑着上前搭话,将一张缴费单递给了陈锋。
“当然要治!”
陈锋接过缴费单,转头看向陈山:“老爸,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缴费。”
“小峰,你哪儿来的钱?”
陈山一愣,连连摆手:“我这是小毛病,花三千块钱太多了,你存着钱娶媳妇。”
陈锋摇头一笑:“爹,你放心,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钱,够给您养老的了。”
自从当上特种兵后,陈锋每年的津贴与奖金,都存了下来,也有小几万块钱。
陈锋缴完费,医生便开始给陈山接骨。
通常来说,接骨都不需要打麻药,那断筋裂骨的疼痛,对于一个年轻人尚且承受不住,要哀嚎连连,对于陈山这种一把年纪的老大爷,更是残酷的折磨。
接骨过程中,陈山疼得直哆嗦,眼泪都淌了下来。
接完骨,看着瘫软在座椅上的陈山,陈锋心疼不已,与此同时,心中的怒火也有些遏制不住。
在陈锋的坚持下,陈山被安排进了住院部。
“瑶瑶,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爸,我跟王叔有话要说。”
陈锋看向身旁的瑶瑶。
瑶瑶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有我在,老陈叔不会有事的。”
陈锋点头一笑,拉着王建国走出了病房。
“王叔,今天多亏了您,要不然,我爹可就惨了。”
陈锋从口袋中掏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王建国:“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别嫌少,耽误您做生意了。”
“小兔崽子,小时候老子给你把过尿,你小子居然还跟叔客套,赶紧把钱收起来,不然叔可就生气了。”
王建国瞪了一眼陈锋。
“王叔,你告诉我,是谁打了我爸!”
陈锋掏出一根烟,递给了王建国。
“小峰,你可别冲动,这件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听我一句劝,算了吧,以后好好孝顺你爸。”
建国接过烟,点燃,唉声叹气道。
“王叔,我自有分寸,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找别人打听了!”
陈锋咬了咬牙。
“小峰,现在的社会龙蛇混杂,比部队可要乱得多。打你爸的人,是城北集市一个开麻将馆的老板,脸上有一条刀疤,这家伙纠结了一帮人,在集市上横行霸道,挨家挨户收保护费,谁要是敢不给,抬手便打。你爸卖蔬菜,本来就赚不了几个子,今天被索要保护费,气不过顶撞了一句,就……就被打断了手!”
一提起刀疤脸,王建国便恨得牙根痒痒。
“警察呢?打人犯法,为什么不报警索赔?”
陈锋眉头拧起,沉声道:“这是故意伤害罪,要蹲大牢的。”
“可拉倒吧。”
王建国摇了摇头:“城北派出所的所长,就是麻将馆的常客,对于刀疤脸袒护得很,报警根本没用。”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刀疤脸是不是有三头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