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他抱着臂,冷冷扫过云意姿手上的血,眯眼一笑,“他明明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啊。他根本认不出你。你为何还不肯放弃?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假话。你爱上他了?”梁怀坤的脸上出现浓浓的嘲讽,与嫉恨。

“疯子……”云意姿咀嚼着这两个字。

她抬眼看向男人,“你才是疯子,你和他那个哥哥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

梁怀坤不为所动,云意姿忽然叹了口气。

“看来你从来就没弄清,”

“我的本性。”

云意姿忽然一笑,抬手将肖珏的耳朵捂住,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让他听见。

高高翘起的嘴角,带着这个年纪才有的活力,“主公,告诉你一个秘密。”

“前世那些狐媚的姬妾,是我亲自精挑细选后,送给主公享用的哦。这样,主公便没有精力来骚扰我了。”

“你说什么……”梁怀坤不敢置信,他上前一步,双手微微颤抖。

云意姿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看着空气,淡 旧十胱 (jsg) 淡地说:“而且,为了不威胁到我的地位,我让人找来的,全部,都是从小就被灌下绝子汤的妓.女,极擅采阳补阴,狐媚惑主之术。”

她正色道:“前世,主公是不是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呢?后来,甚至连远一点的路都走不了,需要专人抬轿,”

轻飘飘的话语,却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贯穿梁怀坤的胸膛,一遍一遍地捅入,又血淋淋地抽出。

梁怀坤半天都说不出话,脸上的五官扭曲着,如同刷了一层浆一般惨白。

“再告诉主公一个秘密吧,我,也饮过绝子汤呢。”她笑得弯下腰,像是一只艳鬼,“不是主公听说的,被奈娘强灌,而是我自己,找人调配了,自愿饮下去的。”

云意姿“嘘”了一声,掌心压着肖珏的头发,她垂着眼,看着少年的脸色无比温柔,不断开合的红唇如花般娇艳,字字诛心——

“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断子绝孙啊。”

梁怀坤脸色惨白,面部肌肉不停地抽动,“你,你……”

云意姿嘴角下撇,眼眸骤冷,“还有你那个最疼爱的,颇有手段的妹妹啊,为什么会早早病逝,主公,你想过没有……也许,是因为她对我,有不小的威胁呢?”

“你这毒妇!”梁怀坤终于暴喝。他捂着胸口,阴沉沉地剜着她,从唇下流出一道血迹,“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彼此彼此。”云意姿冷哼一声,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肖珏满身的血,瞧不出什么情绪。

她忽然抬头,正色对梁怀坤道:“如果你还记得前世,那些我们相处的时光……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是虚情假意的啊。我也曾想,好好地与主公过这一辈子,是主公亲手毁了这一切啊,你那样对待我,还奢求我以德报怨,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么?是不是太过荒唐,太过好笑了啊,主公?”

冷静下来后,云意姿不再试图激怒梁怀坤,她明白他心有不甘,如果能将这些都转化成内疚与愧意,她能带小病秧子从这里突围的胜算,也就更大一些。

“你,若不是你想与一个阉奴出逃,”梁怀坤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胸口发闷不已,捂着嘴呛咳出了眼泪,脸色涨得通红。

云意姿却一点也不关心,只为他话中意味皱眉。

“我何时……”

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某个寂寞的黄昏,有人骑着一匹瘦马,逐渐远行而去,只留下一zw 旧十胱 (jsg) nj;道拉长的,清瘦的影子。

白马,夕阳,少年。

宛如一道,永远都追不上的景致。

梁怀坤一见云意姿的神情,一下子什么都了然了。他的嫉妒心疯狂生长,决定永远将那个秘密埋藏心底。

于是,他看着云意姿笑出了声,“呵呵。金暮,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云意姿诧异,没想到,梁怀坤也记得他。

他看起来很是郁怒,额头暴起青筋,“金暮!区区一个周国派来的细作!本该是个死囚犯,你!你身为寡人的姬妾,竟敢背着寡人,将人从牢里带出,私自将他放走!你以为寡人不知道?!”

又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可惜,你历经千辛万苦,送他出关数十里,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派人抓住,活活打死,丢到乱葬岗,尸体都给野狗吃了个干净!一点渣都不剩!”梁怀坤猩红着眼,“你一直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以为,他好端端地逃回去了?!”

梁怀坤说着好像上了瘾,脊背也挺直了一些:“不如,寡人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寡人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暗卫,四处搜寻那个阉奴的踪迹。他家中是经商的吧?寡人让宛须找到他,不止是他,还有跟他有关的所有人,寡人全都杀光了!至于那个金暮的头颅……如今,还摆在未央殿中。云姬,想不想随寡人回去看看——看看——你那情深义重的故人啊?”他扭曲地大笑起来,就像疯了一样。却没有如愿以偿看到云意姿震惊的表情,她甚至,连一滴泪也没有流。仅是皱紧眉,怪异地将他看着。

云意姿的太阳穴有点疼。为什么这段记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绞尽脑汁,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定定地盯着梁怀坤,忽然摇了摇头。

“不可能。”

梁怀坤猛地止住了笑意。

“你不可能杀死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就是有这种笃定,她下意识地觉得,金暮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人。

他眼界开阔,精神力与生命力都无比强大,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杀死他。

“哼,由不得你不信。”

梁怀坤又将目光放在肖珏的身上。这样一个又脏又臭的废人,她竟这般宝贝地抱在怀中……他的表情流露出了浓浓的怨恨,不禁咬着牙低吼:

“你跟他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这世上,谁能受得了一个疯子……谁能受得了一个疯子?!”

说到最后出奇愤怒,竟不知 旧十胱 (jsg) 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别人了。

感受到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又在轻轻地发起抖来,云意姿对梁怀坤愈发厌烦,与肖珏十指相扣的力度重了一些。

不管梁怀坤怎么跳脚,她偏过头,贴了贴少年冰凉的下颌:

“别听他胡说。”

揉揉他的手指头,像是在诱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过心间:“我们家朝蕣,才不是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