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原来是他今早派去保护萧魏升的暗卫白鹤的朋友,白闻。

梁景湛看着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嘴里就有一股东西从喉里涌出,冲破嘴巴吐了出来,当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就看到黑衣人的脸色大变,惊慌失措。

梁景湛看到了他吐出来的血落到了地上,抬手就要擦去嘴上的血,手还没够着嘴,忽觉身子一轻,他被人抱了起来。

意识模糊间,他只看见了一身紫衣,抱着他的人怀里还有股丁香花的甜味和徐记的糕点香。

梁景湛闻着熟悉,便心生依赖,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腰,生怕他撒手离去。

傅晏宁感觉到腰被人搂着,身子僵了僵,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嘴唇微微抿了抿。

白闻看着主人被人抱走,他无奈地看了眼剩下的瘦弱姑娘。

“你要做什……”江婉月呆呆看着他,身子缩在一起。

不等她说完话,白闻就抬臂朝后脑击了一下。

江婉月再次晕了过去。

白闻面无表情地把人甩到背上,背着人就走了。

“未至五更,宫门未开,人先放我府上。”傅晏宁的声音如同夜里的风,冷冷清清地,说话也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话远远传到白闻耳朵里,凉嗖嗖的。

白闻抬头紧紧盯着前面主子的身影。眼神锐利如有实质,发出狼一样幽邃的光芒,仿佛傅晏宁怀里正放着一块香嫩馋人的肉。

前面的人走动时,有风带起紫色衣袍,吹乱零散发丝,丝质的紫色发带也被风吹得飞扬,月华倾泻在他高高的身影上,更显清瘦不可接近,在白闻脚下投了一片长长的黑影。

看到主子身上几丝血落在了地上后,白闻的脸皱在了一起,几步追到前面的人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忍不住问:“喂,主子血流不止了,为何不用轻功快些送主子去止血?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傅晏宁停下步子,目视前方:“我要是用轻功,你觉得你家主子的身子经过三番两次的折腾下来,还能受得住吗?这样做反而会增加出血量。”

原来是担心主子身子受不住,白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对这人心存戒备。

最后他也干脆不用轻功,就跟在这人身后,他去哪里自己也跟着去哪里。

傅晏宁察觉到身后的人总落了他半步。

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神,傅晏宁依旧能感觉到如芒在背,总叫他不舒服。

若是别人这样看他,他早就将人打回去了,但毕竟自己还抱着人家主子,他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傅晏宁只能摆着脸色一声不吭,硬着头皮忍着。

宽大的紫色衣袖垂在下面灌着凉风,细细的手腕在夜色中显得苍白脆弱,傅晏宁几次不得不停下来抬袖擦汗。

梁景湛是真的重,明明没有多少肉,抱了也没多久,可胳膊就是又累又酸。

这小祖宗真够烦的,整日文不会武不精,就是会找事,找来一堆事还得劳烦别人帮他兜着。

“我看你也累了,主子给我吧,这姑娘轻,你背着。”白闻见到机会来了,上前一步伸手就要人。

傅晏宁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着,恍若未闻。

白闻看他这样子一声冷哼,“性子这么执拗,脾气还古怪,和朝里那个傅侍中倒是很配。”

傅晏宁已经快步离去了,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的情绪难得一见地如月光般温和。

细数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看过梁景湛的面目了。

不过现在趁着人家睡着了再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可傅晏宁没空想那么多。

怀里的梁景湛闭着眼睛,好不容易没有平日的聒噪和轻浮姿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还挺好。

傅晏宁的视线顺着他的眉眼移下来,最终停在了梁景湛带血的唇上,一时有些恍惚。

梁景湛本就唇红齿白的,沾上血就愈发红润,傅晏宁的视线又一次顺着他的嘴唇下移,到他的颈子上,最后落在他突出的喉结上,喉结上曾经还有伤口,现已完全看不见了。

那块伤口,他再清楚不过了。

傅晏宁停了下来,伸出拇指轻轻抚过他唇上的血,抬袖为他抹去颈上的血,摸到喉结上的时候,傅晏宁鬼使神差地按了按。

他刚按了没一会,手下的那块喉结动了动,傅晏宁触了针般收了手。

他重新抱起梁景湛,移开眼神加快脚步,一路上眼睛仓促地眨着。

“是不是偷亲本王了,你害羞什么啊?清……”梁景湛眼睛慢慢睁开,就看见抱着他的人眨着眼睛。

梁景湛的眼尾尖如柳叶,半眯着的时候就像只狐狸。

傅晏宁更不敢去看他。

梁景湛看他害羞的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

刚醒来时的少年声音慵懒而沙哑:“清……”

平字还没说出来,傅晏宁皱眉,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为何怀里的人每次做梦都能对着他的脸叫卿卿姑娘,京城第一名妓卿卿生得和他到底有多像?

傅晏宁莫名觉得不舒服。

好在明日又有料子弹劾了。

白闻隐约听到一些声音,在身后问他:“殿下方才是不是醒了?”

傅晏宁眼睛眨都不眨,冷冷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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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宁:做梦都在想卿卿,臣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梁景湛:我不是!我没有!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