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被迫成为杀马特非主流拍照的郁气也消散了。

那头的l彻底没声了。

倪鸢:“我不会吓到你了吧?”

l:“你是不是活腻了?”

两人几乎同时收到对方发出的消息。

倪鸢:“?”这次轮到她发疑问号了。

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莫名有种熟悉感。

l:“手滑,不是发给你的。”

倪鸢:“喔,那没事了。”

倪鸢骂完周麟让,还有正事要做,下午得跟着谌松去乐团排练。

她在抽屉里找出一块新的松香,给二胡擦了擦弓毛。许久没用,又调了调音。

谌松睡完午觉,就来喊门。

一辆永久牌老式自行车停在小街旁,倪鸢拎着二胡盒子跨上自行车的后座。

谌松问:“勾勾坐稳了没有?”

倪鸢说:“坐稳啦。”

黑色自行车就像一叶扁舟,被风推着,流畅地从平静无澜的水面上滑了出去。

谌年和周麟让站在后面,望着两人欢快的背影远去。

“咱们俩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谌年对周麟让说,“一起去瞧瞧吧,待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带你转转,春夏镇你都还不熟悉。”

谌松他们的乐团叫“枫叶红”,老头老太太们觉得叫“夕阳红”太普通,烂大街,思来想去,取了这么个名儿。

排除掉17岁的倪鸢,大家的平均年龄68岁。

春夏镇上,会乐器的老人基本都在这个团里。

排练场地就选在镇上的老年协会活动室。

原身是一所小学,因为生源不足,逐渐废弃了。红砖墙,烂瓦片,泥巴操场, * 野草疯长起来有半人高。

后来乡镇干部们调集大家捐款筹钱,里里外外修缮了一遍。

现在窗明几净,亮亮堂堂。

早几年种下的一排猴樟树也长得繁密茂盛,生机勃勃。

周麟让还在外边马路上,就听到了各种乐器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问谌年:“他们乐团都有什么?”

“口琴,二胡,笛子……好像都有。”谌年回想起来说。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麟让来到窗外。

像学校里串班的学生,站在走廊上,朝里张望。

偌大的一间房,许多衣着鲜艳的老太太和戴帽子的老先生,大家手里有各自的乐器。

倒是没有唢呐,可能因为声音太噪太强势,容易盖过其他乐器的声音。

谌松身上挂着的是手风琴,独一无二,没人跟他重样。

倪鸢搬着板凳坐在靠前的位置,膝上架着二胡。排练还没开始,旁边好几个老太太在跟她说悄悄话。

“鸢儿在这里是团宠,”谌年对周麟让说,“早些年前就被各位爷爷奶奶预定成了自家孙媳妇,非常抢手。”

倪鸢小时候拉二胡,是在街边跟镇上的老人学的。

她聪明,人家也乐意教。

一开始乱来,堪称噪音制造机,发出“喀咕喀咕”的声音,大家都说听勾勾拉二胡,地里的鸡都少吃两把米。

为啥?

太难听了,吃不下呀!

没多久,她能拉出“哆瑞咪发嗦啦西哆”。

到现在,即便上学去了,久了没碰琴,手感生疏,也还是能拉出曲子。

倪鸢看见了周麟让,朝他挥手。奶奶们瞧见了,问那是谁。

“松爷爷的外孙呀,叫麟麟。”倪鸢说。

倪鸢溜出去找周麟让:“你怎么来了?”

“跟着我妈随便转转。”周麟让说着回头,已经不见了谌年的踪影。

他倒退了两步,透过木栅栏往外看,谌年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见他看过来,又猛吸了两口,把烟头往地上碾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