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这小子爱好这么特殊。”
……
碎布随着刀刃游走的声音,轻柔的散落在地面,好像暮春盛极欲败的花树,每一瓣都落到人的心上,酥麻又叹息,想要抓住,又更想看到更多。
凌迟一般的过程并不好受,快与慢都折磨一般,叫人难以忍受。无论是受刑的人,还是执行的人,都是如此。
对比原本的庄严禁欲,此刻被刀割的破破烂烂的装束,狼狈,凌乱。
那严严实实隐藏起来的秘密,一点一点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如同被彻底打碎,涂鸦,摧毁了的名贵字画和瓷器。
被枷锁拷紧的男人,低垂着头,绝美的脸上一片漠然疲倦,仿佛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他慢慢抬起眼,冷冷的看着他们,穷途末路。
但,不会获得任何人的同情心。
……
安王是第三天晚上,才有空去地牢看姬清被招待的怎么样。
云湛一直断断续续的梦魇,有时喊不要,有时含糊的喊姬清的名字,有时候默默流泪,有时候祈求。偶尔清醒的时候,问他姬清在哪里。
他说没有姬清,没有这个人。他走了,再也不会看到了。云湛有时沉默,有时就会突然尖叫,又恨又痛,喊着要杀了姬清,杀了这个人。
不必了,安王想,我不会再让你见这个人。无论你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害你。你想让他死,我就会让他死,让他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里恨毒了姬清,夹杂着痛楚和嫉妒,唯恐姬清不够惨,叫他不解恨。不,就算他再惨,造成的伤害也无法弥补挽回了。
任何想法,当他走进地牢最底层的时候,都悄然消失了。
他想过关于姬清最悲惨的样子,哪一种,都没有眼前看到的画面有冲击力。
他见过的姬清,都是衣冠楚楚,脊背挺直,神情高不可攀,冷如霜雪。
即便知道,自己那个混世魔王的堂弟,曾经强迫过这个男人,但再见时候,这个人除了脸上略有病容,神情依旧淡淡的,毫无人气。
他根本想不出来,这样的人在男人身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脆弱可怜?面无表情?鄙夷孤傲?还是被折磨得丑态尽出?他想不出。
眼前的画面,却把所有的猜测都打碎,连同他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残忍,煽情,罪恶,又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的画面,仿佛只存在午夜梦回的想象里。
……
许久,安王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连同跳得发疼发紧的胸腔一起。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吞咽,让发晕缺氧的头脑暂归清明。
只有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无动于衷。
他的眼睛被一条厚布缠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却给人一种疲惫隐忍的漠然无谓。
好像,即便被这么对待,也打不破他丝毫的外壳。什么事都不会令他动容,没有什么能摧毁他。
但,他整个人,却散发着,极其诱人的食物,对饥饿之人的吸引力。仿佛甘泉对沙漠中旅人的召唤一般,引诱着,人心底的贪婪。
就连他也……
安王慢慢的走过去,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扯开他眼前的布,就像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封印。
姬清的眼睛是睁开的,微微的泛着红,像是快要哭了,又像是一直一直从没有合上。
那美丽的,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黯淡无神,像是死不瞑目,又像是早已失了灵魂。
但被他看着,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攥在手心里,忍不住打个机灵。
第10章 当炮灰男宠性冷淡10
那天,发生在地牢里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魇。
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
每个人都好像不像自己,却又神志清晰的记得全部。
记得他们是如何从厌恶排斥,不屑一顾,到沉迷沦陷;
记得他们心底滋长蔓延起来的所有贪婪,欲念,黑暗。
尤其是玄九,他本是他们中最为沉默腼腆的一个,对待那个人,却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残忍,恶意。
当着安王的面,对待那个人像对待一个无知无觉的货物一般,一寸寸的打开,展示。
明知道那个人的身体毫无所动,却对他做尽一切,让他在他们面前彻底崩溃。
玄九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很清醒的知道。
正是因为那个人的毫无所动,不管是身体还是神情,叫他压抑心的无望的爱恋和肮脏的欲望,腐烂成恶意和羞愤。只能掩饰一般的,对他更坏,再坏一点。
看着他,记住他,恨他,只要不是无视他。
玄九从来没有对自己是个暗卫,低人一等有什么感觉,一直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其他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