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晚上两个人因为领口高低的事争辩,索性闭上嘴不再征询某个人的意见,照着自己喜欢的格调挑了几件让他去试。
买好衣服,两个人才去珠宝柜台挑婚戒。
坐在玻璃柜前,女人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熠熠发亮的戒指时,又是一阵眩晕。
她凑过去对男人说,“反正就是应付一下,随便挑个便宜点的就好了。”
陆淮听见了她的话,有些不大高兴的斜了她一眼,然后让柜员把柜子中间一款简单大方的铂金对戒给取出来,慢条斯理的摘下女戒套进梁笙的无名指。
嗯,尺寸刚好。
男人扫了眼还在冲自己犯花痴的柜员,凉凉的说,“就要这个吧,包起来。”
女人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坐垫,这pi-gu都还没坐热呢,他戒指就挑好了?
梁笙错愕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又特意前倾身体去看了看上面标着的价格,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足足五个零。
陆淮去前台付完帐,女人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盯着玻璃柜发愣。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女腔音,“梁笙?”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梁笙缓缓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是前不久刚被祝辰彦赶出公司的珍妮弗以及她的僚机。
冤家路窄。
珍妮弗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被趾高气扬给取代,“我当是谁呢,真是你梁大小姐啊?怎么?是喜欢这些首饰,买不起吗?”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刺耳,引起周围不明真相的观众驻足观望。
梁笙不动声色的蹙眉,程雨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戏,似乎没有要发言的想法。 而珍妮弗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在原地阴阳怪气的说,“亲生父亲还在牢里蹲着呢,你不请律师帮他翻案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逛街,真不知道梁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白眼
狼。”
话音骤落,周围人开始对女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唾弃的眼神,锐利的流言蜚语,都叫梁笙无所遁形。
她垂在身侧手倏地握紧,正准备开口反驳,忽然手被人从身后拉住,然后整个身体跌入一个温暖又密不透风的怀抱里。
只一瞬,熟悉的烟草味加上淡淡的薄荷味充斥了她的所有感官,女人躁动的心刹那间静下来。
陆淮单手揽着梁笙的肩膀,黑如墨砚的眸落在对面大吵大闹的女人身上,似有怒意呼之欲出。
男人的出现,让珍妮弗和程雨都为之一震。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程雨,她看清陆淮清隽冷傲的面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随后,熊熊的不甘与嫉妒迅速将她吞噬。
她嗤的笑出了声,“梁笙,原来你不止忘恩负义,连勾三搭四的本事都叫人惊叹。”
勾三搭四。
梁笙拧眉,对这个词是异常厌恶。
当然,同样不爽的还有一位陆先生。
后者笑了笑,不急不缓的开口,“麻烦这位小姐能给陆某解释一下,何为勾三搭四吗?”
程雨对上男人的黑眸,心头兀地一跳。
就是那一眼,她似乎看见了无尽的深渊,阴沉沉的令人感到窒息。
莫名的,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开罪的起的。
偏偏珍妮弗这个二百五没有眼力劲儿,说话不经大脑还加大了分贝,“在公司就勾引我们小雨喜欢的男人,出来外边又勾搭上你这么个帅哥,这就是勾三搭四的意思咯。”
梁笙皱了皱眉,程雨喜欢祝辰彦没错,但是她什么时候勾引那个人了?怎么那些个旁观者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了解内幕似的。
程雨私下里扯了扯珍妮弗的衣角,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闹大。
可是后者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能够狠狠出一口恶气,自然是不肯轻易罢手的。 她不过女人的阻拦,走前一步,指着梁笙冲周围人嚷着,“你们别看这个女人一副乖巧怜人的模样,她的心可是比那黑狗血还黑呢,看我不顺眼为了要把我赶出公司,自己把水倒在电脑上污蔑我,事后
还在那些人面前装无辜。”
因为珍妮弗的话,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陆淮的眉目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一丝波澜,他淡淡的扫了眼张扬跋扈的某人,“说够了吗?”
说够了吗?
简单的四个字,如刺骨的寒风,又似尖利的匕首,刮得人肌肤一阵阵的疼。
对上男人深沉的眸子,珍妮弗有些怵怵的,最开始那股嚣张的气势荡然无存。
明明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了,可女人还在咬牙死撑着,“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
尾音骤落,梁笙面无表情,而程雨则怒而不争,她再次把目光落在陆淮的脸色,企图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情绪。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