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1 / 2)

她看了易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眸里的冷意更甚了几分。

峋哥不会信的,她心中一定,斥责道:“大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早已不是相府里的人了,如今更嫁了人,怎么能说是你的人呢?!你这样毁我的声誉,到底想做什么?!”

苏梅词看着她站在那男人身后,两手挽着男人的臂膀,不由妒火中烧,竟而不管不顾的说道:“老太太答应了把你给我的,你当然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离了相府,也不在乎你嫁了人,我会把你要回来的。”

其实,苏梅词并不知道她出嫁的前后因果,家中母亲对他管束极其严苛,几乎是软禁了数月,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尤其是秦春娇的事情,更是分毫不闻。

他不知道秦春娇的身份已经平复,更不知道她还有了个当指挥使的父亲,只当那男人买了她去,就把她当了老婆。她说已经嫁人,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只是买卖,那他当然还可以把她买回来。只要权钱在手,他不信还争不过这个乡下汉子。

这话,却实在刺痛了秦春娇。

不管她是否已经离开了相府,也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是个下人,是个物件儿。

苏梅词当初想纳她为妾,也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只是径直问了老夫人,就想把她讨要过去,就如同讨要老太太房里的一只猫一样。

而如今,竟然还当着她丈夫的面,公然的宣称她是他的人,全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和颜面。

她只觉得胸口闷痛,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哽咽说道:“大少爷,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过。”撂下这句话,她竟然扭身走了开去。

苏梅词没料到秦春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木在了当场。

易峋没有去追秦春娇,他看着苏梅词,目光森冷,淡淡说道:“如此,你满意了?不在乎她的感受,尽情的伤害她,就是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就只值一个妾的身份而已?是个男人,就该好生的照顾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在相府里受人欺辱,甚而被卖出来的时候,你难道在睡梦里?”

苏梅词恼羞成怒,急赤白脸道:“你这个乡下莽汉,懂些什么!我的婚事,哪里由的着我自己做主?!那得是老太太、老爷太太点头,才成的。你当是你们乡下人娶妻,随便哪个庄户人家的女儿都可以的?!”

易峋剑眉微挑,颔首道:“然而你是相府的长子长孙,你若坚持,他们为着疼惜起见,说不准也会让步。至少,你能留住她。”说到此处,他忽然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说到底,你心里其实还是觉得,为了一个丫鬟,不值得如此。你不敢,也不想为了她,和自己的家族长辈抗衡。如今她嫁给了我,你觉得一个乡下男人,比家中的那些长辈更好对付,所以你才又站了出来,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想从我这儿把她夺走。”

苏梅词瞠目结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易峋的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他说道:“苏梅词,你不过是个卑劣又怯懦的废物而已。”

这一句话,让苏梅词勃然大怒起来。

但还没轮到他发作,易峋已先一步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苏梅词的衣领,将他拽到了面前。

苏梅词看着那双如刀一般锋利的眸子,一下下的刮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背脊阵阵的发凉,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从心底里钻了出来。

分明只是个乡下莽夫,但这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是他这近二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

在易峋的手里,他甚而连反抗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只听易峋又淡淡说道:“你怎么辱骂我,那都没有关系。但你欺凌我的娘子,那我不能饶了你。”

一旁的程管家早已看傻了眼,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

这一个是指挥使家的姑爷,一个是相府的少爷,两个人如果真的在这里起了什么纷争,谁受了伤,他这个小小的管家,是真的担待不起。虽然这眼下看来,吃亏的人必定是苏梅词。

他慌忙上前,劝说道:“易公子,有话好说。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动手呢?苏公子是相府的少爷,若是在我们主人府上出了什么事,主人没法和相府交代,小的也要挨板子。求易公子看在我们家主人的面子上,放手罢。”

听了这一番话,易峋不为所动,苏梅词却醒悟过来了。

他竭力挣扎起来,嘴里嚷叫道:“你快放开我,我是相府的少爷,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碰的!你若敢动我一下,我们老爷太太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易峋冷眼看着他,这文弱的少爷在他手里,如同一只小鸡崽子一般的弱小,他的挣扎也十分无力。

那程管家慌了神,跪在地下咚咚磕头,求他放手。

易峋眼眸微微眯起,他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力道微微放松了些。

苏梅词不知机关,只觉得领口的钳制猛然一松,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却又因适才挣扎过猛,步子踉跄不稳,绊在了一块石头上,直直向后倒去。

凑巧,他身后是一小口池子。

那池子连着假山,没有多大面积,只为了造景,夏日里种些荷花。此刻十冬腊月,天寒地冻,池子上结了一层薄冰。

但听得扑通一声,薄冰被砸了个碎裂,一条人影投进了池中。

第127章

易峋和秦春娇自翰林府离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

原本,易峋还想押着那大少爷去相府责问,堂堂相府的少爷,光天化日竟然戏辱良家妇人,这怎样也说不过去。

但秦春娇却不想再生事端,更不想再看见相府的人,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那翰林府阖府上下像开水锅一样,都慌着去救治苏梅词,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回村的路上,风冷的像刀,嗖嗖的割的脸颊生疼。

易峋驾着马车,问了一声:“春娇,冷么?”

马车里却寂静无声。

易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西方天际已是阴云低垂,冷风四起,带着一丝湿冷。这个天气,看来就要下雪了。

那大少爷娇生惯养的,这十冬腊月的天气,掉进冰水池子里,可够他受得了。

然而易峋还是觉得,太过便宜他了。

适才,真该痛揍他一顿才是。

两人回到下河村时,天上当真落起了雪粒子。

回到家中,秦春娇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