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听陛下的。”
“你大了,自己有主意, 朕若是给你安排个你不喜的, 你嘴上不说, 心里怕是要怪朕的。”
赵世碂听到他这些微别扭的话,心中欢喜,说出来的话便越乖巧:“我是陛下教养的,陛下给什么, 我就拿什么。”
“……”
赵琮心中气啊。
赵世碂怎么忽然就这么会哄人高兴!
赵琮原是想让他去做清闲风雅的词臣, 但在淮南露了那么一手后, 再去做词臣,难免浪费,他征询道:“先去尚书省历练几个月如何?”
赵世碂立即摇头:“陛下,让我去大宗正司吧。”
赵琮拒绝:“那儿什么都没有,皆是虚职!”
“正是虚职才合适我呀,陛下, 你想。赵叔华、赵世元,王府嫡子,赵叔华连世子都封了,也不过在国子监、太常寺这些地方挂职,其余的宗室子弟全是在大宗正司领虚职。我不过郡王府的庶子,真要去了尚书省,怕是许多人都不满,背地里也要怨你。尚书省,那是进士都要磨炼许久才能进的地方,我才十六。”
“哼!”赵琮脸一板,“谁敢呢,你是正经办过事,出过力的,人人看在眼里。再者——”
“陛下。”赵世碂捏了捏他的手,“让我去大宗正司吧,陛下要我为你做事时,我便去做。我不要那些好听的名头,也不要升官发财。”
赵琮诧异,但凡男儿郎,总有追求,不是钱财,便是官位。赵世碂有钱不假,但谁还能嫌钱少了?又是个才十六岁的郎君,于仕途上头,心中难道就无抱负?
“那你要什么?”
“我要陛下欢喜我。”赵世碂仰头看赵琮。
“……”
赵琮的脸又烧了起来。
“陛下?”赵世碂再捏他的手。
赵琮眨了眨眼,再回神,不知不觉便避开赵世碂的视线,“哦”了声。
“陛下觉着如何?”赵世碂却还在追问。
“嗯?”
“陛下可欢喜我?”
“……”
这要如何回答?!
赵琮从不知道赵世碂还有这一面。他被问得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欢喜?他若是不喜欢,怎会因他而情绪百般变化,犹如一个神经质?他都被这喜欢逼得宛如一个神经质了,还要问他?!
但他不能如实回答。
赵世碂依然紧紧盯着他,看着赵琮的面部变化,心中更有数。
他也再不逼迫赵琮,见好就收,说道:“陛下,我就去大宗正司。”
赵琮这才勉强收回心神,摇头说道:“大宗正司里头的职位早已满,你既这般想,便去馆阁做词臣。”赵世碂说得也是,只要有他在一天,他会给小十一地位、钱财,没人能欺负他。官位到底如何,反是无关的。有要做的事,小十一作为皇帝特派官员,照样可以帮他去办。
假如他将来不在了?
他要是真不在了,继承人也只能是小十一,小十一将来就是皇帝,更无人能欺他。
赵世碂不知他心中这些想法,对这个结果也满意,点头:“成!”
赵琮见他答得痛快,知道他愿意听自己的话,心中高兴,立即笑起来。
赵世碂这才松开他的手,他觉着手中暖意瞬间便没了,心中有些遗憾。
赵世碂却打开小纸包,用一边放着的干净丝帕包起一只芙蓉饼,托着递给他:“陛下,尝几口吧。还热着。”
到底是赵世碂亲手买回来的,赵琮点头,咬了几口。
“陛下,还跟上次那般一样好吃?”
赵琮点头,并道:“你也尝尝。”
“好。”赵世碂应下,直接在赵琮吃了几口的芙蓉饼上咬了一口。
“……”赵琮傻了。
他要他尝尝,没要他这样尝尝啊!
“这样尝尝”的赵世碂抬头,继续笑:“陛下,跟上回一样甜。”
“……”赵琮招架不住,且又不觉想起还在淮南时船上那一幕。他好不容易收回视线,下意识地便道,“朕再歇会儿,你先家去吧。”
惹不起,躲得起吧?
赵世碂知道要把握度,点头应下:“好。”他从床榻上起来,扶赵琮躺下,再为他盖好被子,再将幔帐拉起,临要拉紧前,他再笑,“陛下,我明日再进宫来。”
“好。”赵琮抬头看他,迷糊应道。
赵世碂再对他绚烂一笑,将幔帐拉上,转身而去。
赵琮却失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