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都没有人催收银员结账了，大家动作无比整齐，紧紧盯着那一抹蓝红相间的身影。

镜头一直跟着画面中心的年轻超英转，于是整个画质都有点抖，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听见他嘴里在说什么。

紧身衣英雄动作干脆利落，射出的蛛丝将一两个罪犯的脑袋黏住，然后反手拉着让他们自己撞在一起，齐齐晕菜。

“你们还好吗？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做完这个动作的小蜘蛛笑嘻嘻的道歉，活泼的汽水音因为面罩和录音设备转播的缘故有点失真。

另一个男人从蜘蛛侠身后举着古怪的紫色武器攻击他，蜘蛛侠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看也不看就反手一个蛛网球。

“嘿！嘿嘿！偷袭可不是个好习惯！兄弟！”

炸开的白色蛛网将那人和他手上的武器一起黏在了墙上，武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声。

又一个举着枪的胡茬大汉面目狰狞，手上的枪支“嘭嘭嘭”射出好几发子弹。

硝烟的气味仿佛透过屏幕散开，站在两排停车位中间避无可避的蜘蛛侠却一个轻跃，直直贴在了下层停车场的天花板上。

“你打不到，打不到~”

子弹在地板上炸开又跟着他的位置上移，他又是一个弹跳，直接将开枪的大汉扑倒在地。

两人鲜明的身形差异并不代表着同样的力量差异，肌肉大汉很快被扑倒打晕，所有看着直播的学生都发出欢呼，掌声雷动。

“哟吼！spider-man！”

“蜘蛛侠我爱你啊啊啊！”

……

所有人都很激动、对“纽约市民好邻居”蜘蛛侠非常有信心。

只除了在听见“史泰登岛渡轮”这个定位之后就表情突然古怪的西尔维娅。

——当然不是说她对彼得没有信心，而是因为她知道“史泰登岛渡轮交易”并不是多么轻松的事件。

要不要过去？

西尔维娅抱着教材，下意识把手指指关节放在门牙间慢慢咬着。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除了那些会造成太惨痛的、无可挽回的损失的悲剧（比如会让罗德上校瘫痪的内战），她其实并没有太干涉超级英雄的事情。

——比如将秃鹫的身份告诉彼得，比如将瓦坎达的内部危机告诉黑豹，比如将超人的死因告诉克拉克或者布鲁斯，比如将罗宾未死的消息告诉老爷……之类的（昏迷状态下导致的哥谭镜像不算）。

一方面是因为蝴蝶效应难预测……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们的人生。

——每一个可以度过的难关皆是经历，每一个可能的对手皆是磨砺。

不是说她知道他们可能的人生轨迹就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那不是好心，那是太过自负了。

就算有些事情里有犯错的成分，那些错误也是超级英雄们蜕变的契机。

就好比：道理谁都会讲，但真正的道理只有你亲身经历过、痛过，才会懂。

更何况，西尔维娅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判断“错误”是不是“错误”。

钢铁侠制造奥创是不是错的？

蝙蝠侠对超人的忌惮是不是错的？

对冬兵的审判是不是错的？

蜘蛛侠想要证明自己而“做太多”是不是错的？

这些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人生又不是判断题，哪有那么多明确的 true or false？

她的价值观只是她的价值观，不是他们的。

……

咬着指节的西尔维娅松开了齿尖。

她还维持着抱书的姿势，仿佛只是一个刚刚买完教材、被电视新闻吸引、单纯崇拜着蜘蛛侠的学生——而没有在上一秒还打算冲到现场。

新闻直播上的小蜘蛛已经制服了全部的罪犯，姑娘可以认出其中一个脖子上有黑色蝎子纹身的男人是反派“蝎子”。

一些还停留在码头边上的、被fbi用警戒线拦下的群众齐齐发出欢呼。

渡轮停车场往上的四五层休息室内，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乘客们也从上层窗口探出头来，不管能不能看清下面，也喊着“感谢你！蜘蛛侠！”

更靠近单行道那边的街上，一架被卸掉了车门的货车里，“惊悚”和他的同伙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被一群fbi用枪围住、手上戴着镣铐。

仿佛完美的刑侦剧大结局——反派束手就擒，英雄光芒万丈。

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在单行道fbi车辆的后方，许多车辆被拦在了路上——其中有一架灰扑扑的运输卡车。

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容貌的卡车司机下了车，冷沉着脸往后备箱去，过了一会儿，凌厉的风轮划破了后备箱的盖布。

尖锐而坚硬的金属双翅灵活的像是两条腿，从后备箱“爬”出来，翅骨转折处的大风轮拖着这只古怪的“秃鹫”腾空而起。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