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虞看着大屏幕上的栖妙,眼底荡漾着笑意,眉毛微微一挑,是惯有的不只是嘲讽还是调笑的询问。
“你们家的小公主这么可爱的吗?”
栖望沉默片刻,别过脸望向栖妙所在的地方。
栖母站在栖妙对面,揉了揉她的脸,她茫然地眨巴着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可爱,可爱到只想让人把她拽到怀里使劲揉两下。
“妙妙哇,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栖母才不理睬什么规矩,如果栖妙困了,就去睡觉,她舍不得让栖妙受到任何的委屈。
栖妙睡蒙了,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半眯着眼睛撒娇似的低声说:“不要,我们等会儿一起回家。”
“好好好。”
栖母的心都要化了。
迎着身旁几名贵妇艳羡的目光,她捧着栖妙的脸亲了亲,露出亲昵温柔的微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以栖妙为名义的作品拍卖出高昂的价格,大概要成为本场拍卖会中最昂贵的一件捐赠品。只是大家本应该关注的画作却不知不觉偏离到栖妙的身上,时不时就有人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一眼栖妙还有没有在睡觉。
栖妙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有人在偷偷瞄她?
不待栖妙在梦里理清楚思绪,便听到台上有人说到楚悠悠三个字。她一个激灵,猛地清醒,睁大眼睛望向台上。这时便听到台上的拍卖师说:“楚悠悠小姐拍卖的东西比较特殊。她拍卖的是,母亲留给她的钻石项链。”
栖妙:“???”
她当场就想上台掀桌暴走。没想到,楚悠悠竟然想用遗物的幌子来提高身价?
她的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讲。
为了讲述关于遗物的故事,特意多给楚悠悠一分钟的镜头,好让她讲述这件遗物的故事,以及她希望母亲的爱能够播撒到更遥远的地方。每说一句,栖妙的脸色变黑沉一分,就连栖母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栖母担忧地扶着她的胳膊问:“妙妙,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栖妙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没事。”
她的所有纠结都被栖望尽收眼底。栖望收回视线,正要张口,却看到前排有人高高举起竞拍号。定睛一看,竟然是程栎。
拍卖师响亮地道:“五十万!确认第一遍,确认……”
栖望面无表情地举起竞拍号。
“六十万!”
程栎回头看了一眼栖望,心想栖望为什么要跟他抢妙妙的遗物,不假思索地继续加价。
栖望也继续加价。
……
一开始还低声窃窃私语的宾客们听着拍卖师的一次次加价,不禁渐渐安静下来。一个是有余赦当避风港的程栎,一个是栖家长子栖望,竟然要为一件市价不足二三十万的项链争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栖妙也有些懵了,不明白栖望跟程栎争个什么劲儿。
栖望当然知道程栎和她的关系,怎么突然死抓着这件遗物不松手了呢?
栖妙使劲给栖望使眼色,对方全程目视前方,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多余的眼神。程栎更是不用说,倔劲上头,是怎么也不肯认输,两人一来一往,价格被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楚悠悠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一出。身旁的女宾小声羡慕道:“你看啊,栖望和程栎都为了你不惜千金买开心呢。”
楚悠悠忽然愣住。
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后,定睛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激烈加价,楚悠悠也不禁开始觉得两个人肯定是为了她才会在这么一件不算很值钱的项链上出重金,只为了让她开心。
楚悠悠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望向栖望所在的方向。
栖望向来沉静稳重,鲜少做如此幼稚的事情,尤其是与程栎加价。真没想到他冰冷俊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炽热的心。想到这里,楚悠悠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当栖望拒绝她之后,她以为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谁能想到栖望会主动联系她。
有些人的属性便是如此,闷骚又傲娇,嘴上说着不喜欢她,实际心里一直对她心存爱意。这样的栖望怎能教人不喜欢。
……楚悠悠华丽丽的误会了。
这边,程栎卯着劲想让栖妙开心。栖妙并没有同他说过栖望知道栖妙的身份,他只觉得栖望是想把东西买了做其他用途,他不愿意多思考,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栖妙开心的笑颜。
程栎打算得很好。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万,手头的零钱不够,就把不想开的跑车卖掉,正好过段时间换新车。
他的心情轻松,一次次举牌竞拍,只是眼看价格涨得飞快,越来越接近五百万的数字,栖望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程栎不由开始怀疑栖望是不是疯了。或者只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栖望和小舅的生意谈崩,想借着这一次机会进行光明正大的羞辱。
下一秒,程栎立即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脑后。
站在霍虞身边的栖望脸上没什么表情。隔着金丝框眼镜,他的面容清冷,黑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霍虞似笑非笑地望着这出闹剧,依然难掩眼底的惊讶。他认为栖望是一个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会率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感情用事。栖望这么做,恐怕和下一步棋子有关。
霍虞哪能知道他的想法彻底跑偏。其他人也根本猜不到,咄咄逼人的竞拍,只不过是某只名为栖望的醋坛子酝酿许久,一个不防打翻,浓浓的醋味久久难以消散。
栖妙的眉毛狠狠抽了一下,肉疼地看着价格还在持续攀升。
宾客们安静得不像话,一个个都在盯着不断攀升的数目,就连拍卖师的嗓门也有些哑,握着拍卖锤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