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罚站了三天黑板。
于兰在边上担忧:“蕊蕊,你还行不?要不你干脆晕倒吧。”
林蕊摆摆手,勉强保持体育特长生最后的倔强:“我没事,苏……苏木,他还没换衣服呢。”
现在这天气,中午热得跟三伏天一样,早晚可都秋风瑟瑟秋意凉。小风一吹,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冻倒在地。
“你还顾得上他?”于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李的德性你还不知道吗?男孩子那都是宝贝疙瘩蛋,哪里舍得动一下。”
陈乐不愿意了,立刻为李老师站台:“昨天晚自习,李老师还罚周文周武他们跑圈呢。”
于兰鼻孔里头出气:“嗯,然后周武跌进沙坑里头,周文崴了脚。等着吧,他们奶奶今天肯定要来找老李算账。”
就他们学校操场上坏掉的路灯不知道多少年没修了,大家下晚自习出去都小心翼翼,他竟然罚学生夜跑?
林蕊在心中敬李老师是条汉子。
她绕过半圈,眼睛正对教室门口方向。
苏木还站在窗户边,脚下一滩水。要是他的年纪再小个七八岁,旁人肯定以为他尿了裤子。
等等,老李跟他说什么了?老李要带他去哪儿?
教室门口,李老师欠下身,跟苏木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人带走了。
林蕊立刻拔脚冲出煤渣跑道,跟上去。
陈乐就停下来系鞋带的功夫,再抬眼就看被罚的同学擅自逃离。他吓得不轻,追在后面喊:“喂,林蕊,还有两圈呢,你去哪儿?”
“你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没看到老李都走了!还跑个屁!”于兰赶紧跟上,“哎,蕊蕊你去哪儿?小卖部不是这个方向。”
她跑近了才意识到林蕊正跟着李老师,小姑娘顿时花容惨淡,“蕊蕊你干嘛,你自投罗网啊。”
林蕊满脸严肃:“老李要把苏木带哪儿去?”
“还能干嘛,换衣服呗。”于兰不假思索,“你傻了?老李当然是带他去家里头换衣服。”
“换个衣服为什么要去他家啊?办公室、厕所哪儿不行?”
于兰一头雾水:“办公室有其他老师,厕所多脏啊!放心啦,李老师他老婆带小儿子回娘家了,没有不方便。”
林蕊瞪大眼睛,就是这样她才更不放心啊!
天真单纯的少女,你知不知道世道艰难,男性也不安全?
上辈子她可是听说过奥赛竞赛名师性侵自己辅导学生长达二十多年的事。
他家楼上的小哥哥还差点儿想找那老师上课。后来事情曝光出来,所有人都后怕不已。小哥哥的清白真是命悬一线。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于兰不明所以,跟着林蕊一路往李老师的宿舍去。
尖锐的预备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要上第一节 课了。
于兰脚步一滞,下意识地拉住林蕊。思想政治老太可是凶的很。
陈乐趁机追赶上两个落后分子,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俩,快,快回教室。”
林蕊二话不说,立刻弱柳扶风地靠在于兰身上:“哎哟,我头晕,我要去医务室。”
陈乐目瞪口呆,怎么过了个暑假,林蕊一下子成了女流氓,这么不要脸!
刚才还好好的,一上课立马头晕?
于兰对思想政治课也没有丁点儿兴趣,见状立刻积极主动地扶住林蕊,丢下一句:“班长,我送蕊蕊去医务室,你帮我们跟老师请假。”
陈乐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号称要去医务室的人直接朝学校教职工宿舍方向跑。
李老师一路沉默着,直接将苏木领回家,然后打开薄薄的门板:“进去把衣服脱了。”
林蕊蹲在窗户底下,浑身一个激灵,捏着拳头就要起身。
“砰——”
她脑袋撞上突然间被推开的窗户,一块红砖落在她脚下。
李老师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又把砖头摆窗台上,砸到人多危险。”
说着,他还朝外头望了望。
林蕊贴墙站在窗户底下,连摸摸她撞疼了的脑袋都不敢。
于兰蜷缩在发财树后头,瑟瑟发抖地叫了声“喵——”。
李老师皱了皱眉,不悦道:“学校怎么管的,野猫越来越多。”
他卡好小半边窗户,叮嘱苏木:“烤衣服的时候不要关死窗户,防止一氧化碳中毒,知道吗?快点脱衣服吧,别感冒了。”
林蕊一个劲儿贴耳朵,试图听清楚屋中的动静。
李老师见学生不动,不耐烦地皱眉:“你动作快点儿,到底还想不想上课啊!”
屋子外头,于兰偷偷摸摸蹭到林蕊边上,对她做口型:“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