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人盯上钻了空子,以他的身份能力,犯起错误来,那绝对就是无可挽回的大错误。
林蕊眼巴巴地看着孙泽,企图找理由让对方留下来。
食品厂的事情他是有了安排,可是广播剧呢?广播剧还得继续创作下去啊。
孙泽看着少女微笑:“广播剧我交给老卢了。我写好了大纲跟梗概,让老卢和你姐看着办。”
眼下这对小鸳鸯不在江州城。
江州贸易会被新闻媒体宣传后,全国各地都有样学样,大热天的搞起了夏交会。
曾经参与过江州贸易会的大学生志愿者就成了香饽饽,各地抢着要,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培训本地大学生,也好依葫芦画瓢。
林蕊出发去苏联之前,她姐跟卢哥就忙得不见人影了。
少女可怜巴巴的,还要绞尽脑汁想主意阻止人民子弟兵。
可是林建明已经开口要送送孙泽,因为他今晚七点钟要去集合。
晚饭就在饭店吃的,王奶奶抱怨他不像话,起码应当早点儿打招呼。
孙泽也只是微笑,并不跟王奶奶油腔滑调。
少女数着米粒,仿佛这样就能延迟孙泽离开的时间。
然而墙上的钟表却不会随着林蕊的慢动作一并放缓脚步。
六点一刻的时候,大家都放下了饭碗,跟着去送孙泽。
王奶奶跟玲玲姐母女要照顾店里头的生意,王大军需要盯着新店的进度,大表哥则是因为体型不占优势,直接惨遭淘汰,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去打电话找飞机主顾去了。
部队的卡车关上后车厢门的时候,少女恍然若失。
她突然间意识到离别的含义,也许有几年的时间她都不会再见到孙泽。
她甚至不知道孙泽究竟会被分配到哪儿去当兵。
卡车的发动机启动了,发出马达的声响。
路面上扬起一阵轻尘,卡车渐行渐远。
孙泽借来的车子被人开走了。
剩下的林家人,自己步行去公交车站。
林蕊看着路面上的尘土飞扬,小声嘟囔着:“道路要修整啊。”
现在的路面可真不行,全国的公路事业正儿八经才刚开始呢。
她下意识的想让苏木帮她吹眼睛,眼睛里头撞了小飞虫,真不舒服。
然而当苏木挪到她面前时,才惊讶地发现,蕊蕊已经泪流满面。
少女眼中蓄积着的不是小飞虫,而是泪水。
少年小声地安慰林蕊:“没事的,你不是说以后几十年都不会打仗的吗?”
这跟舅舅那会儿当兵可不一样。
只要不打仗,就是再辛苦,磨练几年,也能平平安安退伍。
少女烦躁起来,低声嘟囔:“你知道什么啊?”
谁说和平年代就没有生命危险了?那抗洪抢险救灾,哪一次不是人民子弟兵冲在最前头?
少女脸色煞白,她突然间想起,几次特大洪涝灾害中,都有军人牺牲。
她应该拦着孙泽的,不该让他去冒这个风险。
林蕊紧张地下意识要啃手指头,难不成上辈子孙泽就是在部队里头牺牲了,所以今后才查无此人?
少女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运转。
据说执行特殊任务牺牲的人,家里头连他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到后面就相当于音讯全无。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看着苏木一颗心也泡在她的泪水中,又咸又苦又涩。
“不会有事啦。”少年扭过脑袋,小声地嘀咕,“我都把我的平安符给他了。”
那是何半仙心血来潮,随手鬼画符的产物。
然而他老人家敝帚自珍,勒令苏木必须得随身携带。
林蕊立刻急了:“谁让你解下来的?”
刚才他往孙泽手里头塞东西,林蕊还以为他给人塞钱呢。
没想到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将护身符都送了出去。
“他当兵比较危险嘛。”少年吭哧吭哧,小声嘟囔,“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会哭死了。”
眼下他不过去当个兵而已,蕊蕊哭得脸都泡在泪水里了。
那个人对于蕊蕊来说,肯定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