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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入怀 啮草小兽 2777 字 7天前

【1条新消息】

顾郁擦了擦头发,毛巾耷拉在脑袋上,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甩下拖鞋一跃仰躺着砸在床上,打开朋友圈就看到了消息提示,戳下了去,看见了一条新的评论。

辰沙与果灰:cпokonhonhoчn. 【月亮】 (晚安)

顾郁笑了笑,既然还心平气和地用俄语讲晚安,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生气,就放心了许多。

他退出了朋友圈,在联系人里找到了简桥,发出了他俩在微信上的第一句话。

-晚上11:17-

媚娘和来福:你画得特别好,我每一幅都看了。

辰沙与果灰:谢谢。

媚娘和来福:跑着看的。

辰沙与果灰:辛苦了。【白眼emoji】

辰沙与果灰:其实明天也可以看,后天也可以,大后天也可以。

媚娘和来福:……

媚娘和来福:不早说!我跟阎王爷赶趟儿似的!

辰沙与果灰:你自己不看票上的日期。

辰沙与果灰:【摊手无奈表情包】

媚娘和来福:【顾来福装死表情包】

媚娘和来福:今天的的作业你还没发给我。

辰沙与果灰:明天带给你吧。

媚娘和来福:【点头如捣蒜猫咪表情包】

简桥看着输入框,犹豫了一下,写上了“再见”。

不好,删掉。

“晚安。”

写过了,删掉。

“明天见。”

嗯,合适。简桥的指尖戳了下去,还没戳到,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媚娘和来福:明天见。

简桥笑了笑,把输入框里的字发了过去。

可能是昨天一家人不欢而散的原因,顾千凡竟然没有大清早地轰顾郁起床遛狗。他于是躺在床上,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顾郁翻了个身没搭理。床上乱糟糟,被子已经大部分铺到了床下,睡衣撩起来露出了他的肚皮。

敲门的人没什么耐心,没再敲,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

使人在崩溃中被迫起床第一步——拉开窗帘!

易向涵走向窗边,抓住床帘往两边潇洒地一拋,阳光倾泄,瞬间充盈了满屋子的亮堂。

顾郁皱眉,手臂一抬遮住了眼睛。

使人在崩溃中被迫起床第二步——掀开被子!

易向涵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贴心地给他盖得整整齐齐,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使人在崩溃中被迫起床第三步——制造响声!

“顾小宝,都快十点了!起来吃早饭遛狗!”易向涵叫道,“作业做了吗?家务干了吗?”

顾郁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地翻了个身,苦苦哀求道:“饶了我吧。”

使人在崩溃的同时感到心灵慰藉而主动起床第四步——美食诱惑!

易向涵从厨房端来了一碗鸡蛋羹,一份卷饼,香味顿时在整个房间里招魂似的萦绕着。

顾郁挣扎着坐了起来,扯了扯衣服,迷迷瞪瞪地下了床,顺着香味找到了书桌前,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早餐,易向涵一巴掌给他打了回去。

“先洗漱去!”易向涵没留情,拿起卷饼咬了一口,端着盘子回到了厨房。

顾郁时常会思索自己为何会沦落到今日之惨象,他今日同样思索了一番,从刷牙一直思索到换衣服,再到啃那个被易向涵咬了一口的卷饼,也没有想明白。

简桥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放到了顾郁的书桌上,悄无声息地默默回到了画室。

顾郁吃完早饭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发现了简桥的作业本,翻开大致地看了看。

其实周末的作业他自己都还没做,这一刻才突然发现这些天总是下课不久就找简桥要作业,这种做法有多么扫兴且可恶,万一别人在吃好的、玩游戏、睡觉或者搞他伟大的创作呢?

不过仔细一回想,简桥竟然几乎每一次都很快把作业发了过来,而且错误越来越少,字写得工工整整,看得出每一道题都是认真写的。

舒牧是个国画专业的学生,在时间协调上总是可以把画画放在第一位。不过简桥就不一样了,学习外语很费时间,尤其是俄语这种入门很难的变态语言,他竟然能够做到两者兼顾,并且达到毫不比舒牧差的地步。

顾郁突然很好奇他的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会不会成天通宵不睡觉,或者一分一秒都不浪费,脑子里永远在想单词和构图。

他以后会做什么呢?翻译还是画家?学外语对他的绘画有什么帮助?

他为什么学外语?

为什么上课常常发呆?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又为什么在学油画多年的情况下来学国画?

为什么要叫“明月”?

为什么每次来画舟堂都翻看那些顾千凡放在休息室的报纸?

顾郁关上简桥的作业本,翻开自己的课本开始复习,脑子却全都是刚才的问题。

啧,真是个谜一般的男娃娃啊。

书还没看一会儿就快到十一点了,顾郁到厨房给大家做饭,蒸米切菜炒肉烧汤,一样不落下。顾郁边做边哼着歌,在心里为自己赞叹无数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模样轻狂,走路带风姿态嚣张,我顾小宝天下无双!

简桥画完了画已经有点儿饿了,他就坐在饭桌前等着喂食,没过多久徐水蓝也走了出来,挨着他坐下了。

“刚刚师父说,今天下午去画展欣赏明月、学习舒牧,”徐水蓝说,“我昨天去看了一眼,你画得真好。”

“……啊,”简桥有点儿尴尬,被当着面夸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谢谢。”

去画展?不过他自己昨天看了一整天,都看烦了,再过去也太浪费时间了。

“这次不用去爬山,顾郁肯定很高兴,”徐水蓝笑了起来,“上次我听大师姐说他特别怕高,以前跟他们出去,爬到一半就不行了。后来大家到山上写生的时候,怕他找,就都在低点儿的地方画。”

“他……”简桥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置信,“……怕高?”

“是啊,师姐还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说他以前小时候,爬树上玩结果下不来了,师父又忙没注意,他就在树上坐了一下午,给每只鸟都取名字。”徐水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