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种取向,就是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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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或许是由一次孕育、一次睁眼、一次啼哭、一次震颤、一次呢喃开始的。
在这一场奇妙的旅程中,你会迷路,会摔倒;你学会笑,学会拥抱。在第一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就注定与世界产生一些不可言喻的羁绊,在漫漫未知的旅途里,留下一些专属于你的印记。
存在的意义在于自我体会,在于与他人有所联结,在于散发出那么一点令人欢欣的光芒,照亮自己的心,如果有幸,也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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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漫衣搬进了老陈的房子,在这里画下了无数作品,分别署上两个人的名字。也许是追忆吧,也许是舍不得,也许是释怀,她也不清楚是什么。
古灵子呢,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到了遥远的另一国度,说要在那里度过自己的余生。
徐水蓝离开画舟堂之后没有继续学习国画,开创了一个自己的国风品牌,设计出了无数令人惊叹的精致的衣物和物品。
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品牌要叫做“匆匆”。他笑笑,说为了纪念一个只能默念的夏天,一个既相逢却匆匆的故人。
温竹成了一个旅美画家,四处流浪,到天涯海角采风。收集街边的石子,张开双臂拥抱海风,背着画板走过古老城市最风情万种的角落。
自从在莫斯科偶然相遇之外,顾郁没怎么见过她,偶尔联系,听她说起自己不曾停歇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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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画展,首都站。
安静无言的画廊里只有一个年轻跳脱、意气风发的身影。他穿着黛黑大衣,随意地倚着粉刷得复古而暗沉的红墙,闲散地打量着每一幅画。
从长廊一端的转角走出一个白衣男子,同样英气逼人,较之前者,却更温润如玉。
“元元,”初阳对他招了招手,莞尔一笑,“走吧,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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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阳光从窗户透进房间。颜料和墨水味浓郁的画室里,舒牧放下画笔,拿起了手机。
-10:17-
抱住春虫虫:你竟然当着媒体夸我比你厉害啊?
很久没有收到过简桥的信息了,简桥如今一回来,这个他原本已经觉得有些无趣的圈子,一下子又有了些盼头。他忍俊不禁,回复了一句。
桑榆非晚:哪里,客套话而已。
抱住春虫虫:我太厉害了,你感到恐惧很正常。
桑榆非晚:?清醒一点。
抱住春虫虫:我师父的祭日要到了,准备好大红包了吗?
舒牧默然片刻,随即飞快地打着字。
桑榆非晚:老子用钱砸死你。
桑榆非晚:顾郁。
桑榆非晚:手机还给简桥。
他等了一会儿,那头被拆穿之后没动静了。良久,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一条新消息。
-10:19-
酷爱泡枸杞:嘻。
桑榆非晚:滚啊。
酷爱泡枸杞:准备好大红包了吗?
桑榆非晚:砸钱警告。
酷爱泡枸杞:你要给我爷爷一个,奶奶一个,冷清一个,老大姐一个,简桥一个,我一个。
桑榆非晚:闭嘴啊。
酷爱泡枸杞:给我带点儿特产回来吧,爱你哟。
桑榆非晚:做梦吧你,走开走开。
那头顾郁没回消息,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账号发来消息。
-10:26-
抱住春虫虫:特产。
桑榆非晚:又来?
桑榆非晚:我砸你脑袋上啊。
抱住春虫虫:我是简桥。
桑榆非晚:……
抱住春虫虫:带点儿烤肉吧,他喜欢吃。
桑榆非晚:哦。
桑榆非晚:呸。
抱住春虫虫:帮你转达了。
桑榆非晚:谢谢。你也受我一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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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舞台之上,身姿翩跹的舞者一袭长裙,脚步轻盈,手臂纤长,沿着雪白润洁的脖颈往上看去,遮面轻罗扇,挽着雅致的发髻。
乐声响起,罗扇之下,那张春风含笑的芙蓉面露了出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沉淀出秾丽却不轻佻的美,惊为天人。
如雷的掌声从她耳中的助听器钻进去,站在她身边的,是同样都戴着助听器的一群可爱的小孩。
她站在舞台中央,长睫垂下,坐在观众席里的人依旧那般满带笑意地看着她,拍手叫好,直到手掌和眼眶都泛红。
舞台后,杨佳晴卸了妆,换回素日简单的装扮。走到剧院外,看见那个安静等待着的背影。
她轻轻折下一片绿叶,将根茎挽了个结。
陈方旭转过身来,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绿叶,透过小小的指环,看见他的笑脸。隔着一小段距离,她摘下助听器,抬起手来,比划起一串手势。
他看着她手中的动作,转而又看她的脸,眼中蒙上一层厚重的水雾。
他粲然一笑,抬起手,缓缓地伸出食指,指了一下自己。
——我。
他热泪盈眶,手指都忍不住的颤抖,眼前的美人朦胧暧昧,美得不真切。
他将拇指和食指微曲,放在颌下,轻轻一点头。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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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世界变得安静。
“哎哟妈,”顾郁从行李箱里拿出给乐乐买的一套恐龙百科,站在床前很是嫌弃地叹了口气,“您能不能别给我铺那个美羊羊的床单了。”
“这多好看啊,粉嫩嫩的。”顾妈不得已只好换下来,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一套。
“那红囍字也不好看啊,”顾郁忧愁地瞧了瞧柜子里的存货,“大牡丹更不行。”
“这孩子,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顾妈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除了这些只有个黑的了。”
顾郁看到曙光一般点点头,“哎,就黑的。”
“不准!你好不容易回来,用什么黑的,多不吉利,”顾妈苦口婆心,“美羊羊挺好的,要不就只有乐乐的恐龙了。”
“哎呀,简桥马上就来,能不能显得我成熟点儿。”顾郁说道。
“哟,简桥也来?”顾妈一拍脑袋,“你这死孩子不早说呢。”
半夜,顾郁和简桥端端正正地躺在大红囍被子里,两人都有些莫名的微妙的尴尬。
“这个被子……”
“啊,”顾郁立即打断他,“有点儿、有点儿艳丽。”
“要不……”简桥侧过身来面向他,故作掩饰地清了清嗓子,“趁被单这么热情,咱们……?”
“不行不行,”顾郁慌了,“这不太…不太合适。这个场合它就不太……”
话音还没落下,门铃声响了起来。顾郁应了一声,房门被打开,从门缝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对着他俩灿烂一笑。
“顾愉,你过来。”顾郁对他招手,乐乐听话地关上门,走近坐在了床沿。
虽然乐乐已经十一岁,但发育得迟,个子小小的。在同班同学中间显得更加稚嫩。
顾郁觉得他已经是小男子汉了,于是不再叫他乐乐,给足了他面子,那种顾郁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的面子。直到现在身边亲近的人都叫他小宝,“小宝”长“小宝”短的,他自以为的一身威猛被这个憨厚的小名给杀得一干二净。
遇到易向涵这种扯着嗓子大喊“顾小宝宝”的,他就更无地自容了。
“乐乐该上五年级了吧?”简桥问道。此言一出,顾郁就知道他并没有意识到称呼的问题,就像他把自己叫完“小宝”又叫“春虫虫”一样。
乐乐正色道:“我初二了。”
“嗯?”简桥很疑惑。顾郁笑起来,“这点随我,学习好,连连跳级也满足不了他的求知渴望。”
“是吗,”简桥也笑,“现在不玩霸王龙了?”
“桥桥哥哥,它的学名叫雷克斯龙,”一说到这个乐乐就来了劲,跳到床上,严肃地说道,“雷克斯龙,也叫暴龙,也就是你口中的霸王龙,属兽脚亚目,是食肉恐龙。从这一点来说,我还是更喜欢蜥脚亚目的恐龙,大部分都以食草为生。后来我发现,商场里的很多恐龙玩具都是有错误的,明明是梁龙,却标注的是迷惑龙。上回我就跟售货员姐姐指出错误……”
顾郁诚心发问:“她没让你一边玩去吗?”
“让了,还让我别叽叽喳喳。”乐乐回答。
顾郁:“……应该的应该的。”
“你跟同班同学也这么讲吗?”简桥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