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把我丢在街上,怎么没想过你是一个母亲?后来很长时间你都是我的噩梦,我梦见你拿刀要杀我,刀尖刺进胸膛的感觉那么清晰,疼痛也是那么清晰,之后我明白了,你选择把我丢弃在寒冬腊月的深夜,本就没指望我能活着。”
“你是希望我死的,没想到爸救了我,是不是?”说出这些话,宋羡鱼的唇色变得与脸色一样白。
若不是郁离紧紧相逼,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番猜测。
对一个孩子而言,没有比母亲希望自己去死更伤人,她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那时年纪虽小,内心却十分敏感,因为聪慧,很多事情早早明白。
还记得有次夜里,她口渴,不敢叫醒脾气不好的母亲,便自己起床倒水喝,因为人小力气小,水瓶太重,她没拿稳掉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郁离出来见后,没关心她有没有被烫着,上来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严词指责她把地板弄脏。
那时她知道,在母亲心里,地板比自己重要。
想到往事,宋羡鱼情潮翻滚。
努力压下情绪,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你就当我死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不可能。”郁离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我现在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就这么恨我?”
“我恨你父亲。”
宋羡鱼知道这个父亲,不是宋子明。
“我恨他对我无情,恨他把我的人生弄得这么糟糕,要不是他,我不会走到这般众叛亲离的境地,也不会因为生了你,彻底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你和黄鸿威不是有一双儿女?”宋羡鱼不信她说的话。“你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他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说完这句,宋羡鱼不想再听她说,直接掐了通话。
她想把郁离的号码和这个陌生号都放进黑名单,想了想又作罢,就算拉进黑名单,郁离要想联系她,再换个号码照样联系。
……
这顿庆祝之餐,宋羡鱼食不知味,哪怕透过旋转餐厅的玻璃墙可以看见京城最繁华的商业景象。
只有在看见两个烫金红本,她的心情才稍稍好点。
吃完饭,宋羡鱼惦记着舍友要吃糖,便让季临渊送她去明溪路那家rococo专卖店,挑选巧克力的时候,多拿了几盒,她想跟这些年给过她温暖的人分享喜悦。
季临渊临时接了通电话,有事过去处理,宋羡鱼让他把自己放在宋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下午三点多才上课,她打算步行进去。
季临渊打电话让王诺过来给宋羡鱼当专职司机。
“不用这么麻烦,以前我出行都坐公共交通工具,挺好的。”宋羡鱼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
“现在不是以前了。”季临渊看宋羡鱼的眼神温柔带笑,“如今你是季太太,在生活上可以享受一些,这是你嫁给我该享有的福利。”
听见这话,宋羡鱼禁不住笑起来,内心多少生出感动和满足,不因为这个男人经济实力强,而因为他这些话背后所表达的情意和喜爱。
“你这么一说,娶我好像没有额外的福利。”
“怎会没有?”季临渊把她抱进怀里,“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福利。”
这话听着像赞美。
宋羡鱼正沾沾自喜,男人又在她耳边说:“能让人欲仙欲死。”
“……”抬头,男人的眼神有股风流感,配着严肃深刻的五官,糅合成形容不上来的魅惑,十足地撩人。
越来越发现这个男人,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正经。
或许这就是夫妻关系的魅力所在,很多不能对外显露的一面,可以在另一半肆意展现。
宋羡鱼脸红心跳,一时被这样的他迷住,情不自禁勾住他亲吻,甘愿这样沦陷。
……
宋子明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便留在家休息。
门铃响,开门瞅见俏生生站门外的宋羡鱼,他愣了一瞬,“今天不是上课?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宋羡鱼进玄关换鞋,边道:“吃过午饭来的,只有您在家?妈呢?”
“她去隔壁李太太家打麻将了,我打电话叫她回来。”
“不用。”宋羡鱼急忙阻止,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解释道:“我下午要上课,一会就走了,就别打扰她打牌了。”
宋子明不疑有他,给宋羡鱼倒了杯水,期间宋羡鱼听见他咳嗽。
“您生病了?”宋羡鱼的关心真切实意,“有没有看医生?”
宋子明笑笑,“看过了,感冒而已,没大碍。”
说话间,视线落在她手里精致的袋子上,“买这么多甜食?这东西还是少吃。”
宋羡鱼忽然有些羞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结婚了,这个给您吃。”
宋子明没想到这么快,接过盒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他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宋羡鱼实话实说:“等我毕业的,我现在还是学生,办婚礼事情就闹大了,若传出去,对他名声多少有影响。”
睡女大学生,很多有钱老板身上的负面标签,宋羡鱼不希望季临渊因她遭受外界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