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丰硕的病情本就不宜女子在一旁观看,林珑为了避嫌也要出去,不放心林璃在这儿难过,她硬扯着把林璃也弄了出去,反正在一旁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男人去忙更好。
“珑姐儿,我……”林璃不愿离开。
林珑正色道:“璃堂姐,这里面还有不少猫腻没弄清楚,反正你留在这儿也没有帮助,还不如与我一道出去把来龙去脉都理顺了。”
林璃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更何况她现在恨极了那俩引诱她夫君的贱蹄子,正好借此出一口气,遂点了点头。
内室这一会儿只剩下几个大老爷们。
外厅坐着女眷,林珑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上,丰陈氏耸搭着脑袋脸色不安地坐在下首位上。
林璃挨着俩个嫂子坐下,这会儿她仍旧用恨恨的目光看着婆母丰陈氏。
“丰陈氏,我且问你,那俩通房现在人在哪儿?”林珑不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道。
“我让人将她俩关在柴房里面,我这就去让人领她们过来回话。”丰陈氏不敢造次。
林珑轻点了点头。
丰陈氏当即吩咐人把那俩贱蹄子带上来。
在她还没有重新坐下之际,林珑斜眼睨她,“丰陈氏,当初我是怎么与你说的?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这堂姐嫁进你家才多久,你就赐下了俩通房给丰硕,这不是在打我这襄阳侯夫人兼义安郡主的脸面吗?”最后的声音更是往上一提,显示她正处于愤怒当中。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丰陈氏哪敢硬碰硬?人家现在连亲家二字都不说,更连堂姐夫也不唤一声,这态度明白得很,就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好半晌,她站在那儿呐呐地道:“这不是成亲了大半年都没怀上嘛?我这当婆母的哪有不急的道理?这才给了俩通房……”
不待这丰陈氏把话说完,林珑就大声地拍打了一下桌子,这声音惊得丰陈氏当即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只见她冷笑一声,“敢问我堂姐嫁给丰硕有多久?是有三年五载吗?”
“没有……”丰陈氏哭丧着脸回答。
“既然没有,你因何判定她不能生?你去问问有多少人家的儿媳妇进门后三年没得生,婆母才会着急给纳妾生子,你倒好,这成亲未足一年,你就急忙赐通房给我堂姐添堵,你说你这不是没将我们林家看在眼里?”
丰陈氏大气都不敢喘,如果自家儿子不是这状况,她还能辩上一辩,但现在这样她无话可辩。
林璃听到林珑在为她讨公道,又眼睛一红低泣出声,这会儿哭得相当委屈哀凄,摆明就是说她在丰家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这让丰陈氏又恨又无可奈何。
丰家大嫂和二嫂两人忙起身相劝,倒是把丰陈氏这正尴尬站在那儿的婆母晾着了。
林珑不去劝林璃止泪,有她这哭声在,倒显得她来讨公道更为理直气壮,她再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声响震得丰陈氏心头狂跳。
不待林珑出声指责,她忙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耳刮子,“这次是我不好,我有错,不该给三儿赐什么通房?侯夫人,我真真没想到她们会害死我儿,要早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这俩贱蹄子……”
对于丰陈氏这自虐的行为,林珑并不阻止,在她看来,就这两巴掌还是轻的,别指望自打两巴掌就能息事宁人,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看到林珑依旧没有温度的眼眸,丰陈氏暗暗叫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收场?
丰家大嫂和二嫂完全不管这婆母,这个黑心肝的老虔婆要狠狠教训一顿才是,省得不将儿媳妇当人看。
正在这时候,那俩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儿的通房被带进来,两人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就是这俩人?”林珑素手一指问道。
丰陈氏忙回答,“就是这俩贱蹄子,要不是她们,我儿如何会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说这句话时,还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
俩通房脖子一缩,不敢与当家主母硬碰硬。
林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人的长相,随后方才冷声开口,“说说,你们是怎么害了丰硕的?如果有半分隐瞒,别怪我不客气。”
俩通房都未见过林珑,不过看到她年纪轻轻地坐在主位上,而丰府的当家主母却是必恭必敬地站在一旁说话,立即知道林珑的身份绝对比丰陈氏高得多。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仍旧不敢说出下药的事实来,只能模糊不清地说是丰硕拉她们上床承欢的。
“贱人,现在还要说假话。”林璃气急地上前左右开弓赏了这两人一巴掌,“你们把人当成了傻子看?如果你们没有使下三滥的手段,爷能躺在那儿?现在还不赶紧老实招来……”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林珑冷酷地道,“我且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身子硬,来人,拖下去打板子,打到招来止。”
她从不轻易处罚人,可不代表她不会这套,这俩人不知悔改的样子,她看了就来气。
俩通房当即变了颜色,之前丰陈氏忙着丰硕的病情,只是打了她们巴掌,现在听林珑的口气,如果她们不招就会被打死。
两人对视一眼,在粗壮仆妇上前要拉两人下去之际,两人争先恐后地道:“我们招,我们招……”
林珑一扬手,丰家的奴仆赶紧松开这俩通房,不用丰陈氏出声,都立即执行林珑的命令。
那俩通房这才第一次开口承认了给丰硕下药的事情,只见其中一个哭啼道:“今儿三奶奶出了门,我们趁着屋里的大丫鬟给三爷沏茶的时候,她拖着沏茶的大丫鬟,我暗地里把药下到茶水里,然后亲眼看到那大丫鬟端进去,趁着药性发作,再找名目去找三爷,三爷本来要赶我们出去的,无奈那药性发作得很快,三爷最后承受下住就……就压在我们的身上……”
“三奶奶回来时,我们都看到了她进来,却没拦着解释,想着……给三奶奶一个下马威,这样一来,以后在这院子里也能说话响亮点……”另一人忙补充。
她们边说边哭,早知道是这结局,打死她们也不敢再轻易下药给主子,这次真是血的教训。
林璃听得为更是悲从中来,对丰硕的恼恨渐消了一分,好歹他不是故意让她难堪,而是身不由己。
林珑又再问道:“这药是怎么来的?是你们买的,还是有心人给的?”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两人再度对视一眼,不由得想到林琳,这女人现在是丰老爷的宠妾,招还是不招?再者她们均没有人证来指证,万一林琳不认账,又激怒丰老爷,是不是死得更快?
这么一想,两人异口同声道:“这药是我们买的……”
林珑一直很仔细留意她们说话的神态,这两人那眼神交流的样子也落在她的眼里,顿时心里就起了疑心,“装药的纸包呢?拿给我看看。”
其中一人在袖口摸了摸,膝跪上前双手恭敬地呈给林珑细看,好在药下了之后,她并未将这纸包扔掉,当时做贼心虚,她往袖子里一塞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掉。
林珑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纸包里面还有一些药粉的残留,低头闻了闻,果然是无色无味的,眉间轻皱了一下。
好一会儿,她朝丰家的小厮道,“把这拿进去给张太医看看是何品种的媚药?就说你们家主子就是吃了这种媚药才会导致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