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一听可急了,“磕到哪条腿了?快让奴婢看看。”
“是右腿,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不是说要去外面逛逛?先帮我梳洗一下,别让哥哥等地太久了。”
“可是小姐,您的腿?”
“真的没事了!刚刚舅舅来过,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如此,三七才算是真的放了心,舅老爷的医术,可是顶好的呢!
云长安带了一名小厮,四人一起逛着,后头不远处,便跟着五六名护卫,身上都有着云府的标记,想来是他们出门,已经惊动了云苍璃,担心他们在京中会被人欺负了去,所以才会派了人跟着的。
“小夏,你看这个!这剪纸还真是漂亮呢!你瞧这嫦娥的眼睛竟然是都能剪得出来,要不要买一张?”
浅夏看了一眼,那张约莫一尺见方的大红色的剪纸,上头四角均是剪成了桂花的形状,周边是那种很普通的花边儿,正中间是剪了一出嫦娥奔月,还真是用心奇特!
那嫦娥仙子脚踏祥云,飞身奔月的极美一瞬,还真是让人一眼便忘不了了!尤其是仙子的衣带飘飘,都能被剪得惟妙惟肖,恍若真的仙带一般!
“的确是好美呢!”
“老板,这个多少钱?”云长安看浅夏也喜欢,兴高采烈地问道。
“小公子和小姐好眼力!这幅剪纸可是耗费了小老儿半个月的功夫才剪成的。不贵,只要二钱银子便可!”
“二钱银子?”云长安惊呼一声,如此美仑美奂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便宜么?
可是那位老大爷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听他这样说,便急道,“若是公子觉得贵,咱们可以再商量。”
浅夏笑盈盈地拿起了那张剪纸,这是先剪好,然后再用了心思,一点一点地粘到了素白的帛上的,二钱银子,照她来看,已经是很便宜了。
“老板,这剪纸,我们世子爷要了。多少银子?”
浅夏的心思一顿,然后缓缓转身,便看到了一位青衣小厮,态度有些傲慢地看着那位老大爷。
要说那老大爷也是位有趣的,竟然是有些踌躇道,“这,这张剪纸,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浅夏隐约觉得这位小厮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了,只是再一看到了他身上的腰牌,脑子里立时就是轰地一下子,身子往后顷了顷。
“妹妹,你怎么了?”云长安急唤道。
浅夏来不及细想,脑子里只想着舅舅的那句要让她控制情绪的话,立马就是将即将要铺设开来的节节回忆,悉数制止。
浅夏的眼睛眨了眨,深吸了一口气道,“哥哥,他是安平侯府的人,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云长安的神情略有不悦,睨了那小厮一眼,“不管是什么府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哟!怎么着?想跟我们世子爷叫板是不是?我们世子爷可是年少成名,武功盖世,你们又是哪家的小主子?恕小的眼拙,没瞧出来。”
嘴上自称小的,可是神态却是十分的倨傲,让人看了很是生厌!
浅夏最是不喜这等的见风使舵之人,这才想起,他是徐泽远身边的书童,前世,自己刚嫁进侯府没多久,他便因为犯了大错,被逐出府了。难怪会觉得有几分的眼熟?
云长安见他狗眼看人低,心中自然不忿,正要再与其争辩,却被浅夏一把拉住了。
“算了!不过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理他作甚?”
主子不能得罪,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浅夏还真就是没打算给他什么面子!
那小厮听了,脸上瞬时便难看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就更是难听了。
“怎么着?想跟我们安平侯府过不去,是不是?我们世子爷看中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云长安实在是忍无可忍,怒道,“你这厮好没道理!明明就是我们先看中的,你偏要强买也就罢了,竟然是还敢巅倒黑白,说是我们抢了你的东西?你别以为你是侯府的奴才,就没人制得了你了!”
“呵呵!能制得了我的,自然是有,不过。”那小厮的话音一顿,脸上一抹嘲笑浮上,“肯定不会是你们就对了!”
“你!”
浅夏急忙拉住了云长安,生怕他再惹出祸事来,免得再将那徐泽远给引了过来,可就不妙了!这一世,自己可是当真一点儿也不愿再与他发生什么纠葛了。
“好了,别说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哼!还是这位小姐明理,小公子,气性太大,小心伤身呐!”
听着这般目中夫人的话,浅夏的心里也是有几分的窝火,可是一想到了他背后的主子,一咬牙,还是算了!
“放肆!何人教你在外头如此行事的?”
一道清朗中透着几分威严的喝斥声传来,浅夏整个人,顿时便僵在了原地。
“都是在下御下不严,让这位公子和小姐受惊了。”徐泽远双手作揖,态度诚恳,倒是显得脸上仍有几分怒气的云长安有些小气了。
“罢了!”云长安并没有因为这位是安平侯府的世子,态度就谦卑起来,反手将浅夏的小手拉在了手里,“妹妹,我们走吧。”
“且慢!”
浅夏的心底一沉,难不成,这事儿还没完了?
孰料,那徐泽远竟是付了银子,将那纸嫦娥奔月买下,再亲手捧到了浅夏的眼前。
“既然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自然就是该由小姐所得。也算是在下对小姐的赔礼了。”
浅夏几乎就是在那一刹那,忘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云长安,耳朵里也再不闻街市的喧闹,怔怔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剪纸,然后看到了徐泽远对她的灿然一笑,只那一瞬,恍若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