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敬丽心里头再怎么不好受,也得前往靳氏那里恭贺。
这贺礼,自然是不能不准备的。
云敬丽是个聪明人,所有的礼物都是到了靳氏那里之后,特意让人将府医请来,一一当场验看,就是担心这个靳氏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再将所有的脏水,都往自己的身上泼。
对于她如此的小心翼翼,梅氏也只是轻抬了抬眼皮,未做任何的表态。
而靳氏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这分明就在防着她了?这不是等于在告诉大家,她靳氏就是一个爱胡乱诬陷别人的坏女人?
不过,偏偏云敬丽这么做,又让她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人家打出来的幌子,可是为了她们母子均安,自己还能说什么?
云敬丽倒是趁着如今合府上下的注意力都到了靳氏那里,冒着风险,出了府。
云敬丽手底下如今还有一处小庄子,另外在东城还有一处三间房的民宅,如今是租了出去,每年收些租金。另外,就是还有一家茶庄和棋社了。
要说云敬丽的心思,那真是一般的女人比不得的!
她在生了儿子之后,便开始步步筹谋,为自己儿子的将来打算了。
而这茶庄和棋社,都是文人墨客们爱去的地方。特别是棋社,若是没有些真才实学之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这棋社虽说也是沾了一个商字,可是到底还是与文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也算得上是一种风雅的生意。
云敬丽利用了茶庄,来为她打探各府第的一些消息。毕竟这种地方,可是人们最爱聚在一起东拉西扯的地儿。如此一来,她对于各府第的事儿,虽不能说有了七八成的了解,可也至少有一半儿的消息,是真的。
这几年来,云敬丽可是没少利用这些,从而在一旁为了卢少华出谋划策。
若说是卢少华是借了梅家的力,再度恢复到了少尹的位置,那么,这几年卢少华与各位同僚们的关系打地不错,这与云敬丽可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哪家的公子有什么喜好?谁家的千金要过寿诞了?哪家的夫人又生了急症了等等,这些消息,可是为云敬丽在卢家的立足,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因此,让一些夫人们虽然是对云敬丽的出身和以往的做派有些鄙夷,可是到底对于她的处事方法,也颇为赞赏的。不得不说,云敬丽高超的交际手腕儿,让一些原本对她态度不佳的夫人们,倒是慢慢地多了几分的同情。甚至是开始怀疑,当初云家将其逐出家门,是不是真的是那位嫡姐在里头故意搅局了。
浅夏让人打听了卢家每一个人的消息,自然是对此早就知晓了。对于云敬丽能利用了这五年的时间来为她自己正名,浅夏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云敬丽的这份儿心思了!
“小姐,这个云敬丽也太不要脸了!自己是什么样儿的身分,做过些什么龌龊事儿,她自己当真就不知道吗?竟然是还敢四处乱咬,简直就是恶狗一只!”三七有些忿忿道。
“你也说了,她不过就是一只恶狗,难不成,她咬了你一口,你还咬回去?”
三七一噎,有些讪讪道,“那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吧?只是损失了些银子,她在卢府还不是一样好吃好喝的?这岂非是太不公平了?再说了,您就果真容忍她如此地污蔑咱们夫人?”
浅夏瞥了她一眼,不语。
此时,她们主仆都坐在了云敬丽的茶楼里,听着这里人们的闲言碎语,自然,好巧不巧地,便又听到了关于当年的卢家之事的新传闻。
无非也就是说,嫡姐欺负庶妹,算计了庶妹不说,还要坏了庶妹的名声,最终害得那庶妹被赶出了家门等等。
浅夏活了两世,对于人言可畏四个字,自然是更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只是,她不再是那个轻举妄动的浅夏,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而且,既然是要打击对方,她就会选择一击致命!
而先前打击云敬丽产业的事儿,这才不过刚刚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手段,她还没有让云敬丽看到呢。
穆流年寻过来的时候,两人已是准备走了。
“你们两个倒是胆子大,也不怕被坏人给盯上了,两人竟然都是一幅女子的打扮便出门了。”
浅夏笑笑,眼角有意无意地往二楼瞟了一眼,“累不累?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她的举动,穆流年岂会看不到?而且,穆流年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二楼某个方向隐隐有着一种高手的气息外露,看来,这个皇甫定涛的动作倒是快!
穆流年顺了她的意,落座后,三七便为他斟了一盏茶。
“长安一发现你不在院子里,整个人跟傻了似的,生怕你再出一丁点儿的差错。还好我聪明,事先让人跟着你,不然的话,我也未必能找得到。”
浅夏抿唇一笑,隔了薄薄地轻纱,如此近的距离,穆流年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
“你没告诉哥哥,你派人跟着我呢?”
穆流年一撇嘴,“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的,可是后来看他是真的急了,也就不好再瞒他了。”说着,四处看了一眼,“这里倒是还算干净。是个喝茶的好地方!”
“请问这位是白小姐吗?”一名打扮得体,看样子像极了大家的大丫环的姑娘过来问道。
浅夏点点头,“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我家公子想请姑娘楼上一叙,还请姑娘移步。”
说是一名丫环,可是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可是真不容小觑,穆流年只一眼,便能看出这名姑娘的身手不弱。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更不知姑娘口中的公子是何人?难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娘就想要威逼小女子?”
浅夏的声音清冷中不失威严,语调不高不低,正好是足以令大堂的人都听个清楚。
一时间,这名下来请人的姑娘,倒是有些尴尬了。
穆流年轻嗤一声,“罢了,走吧,何必与生人一般见识。”
浅夏点点头,三七扶了她,眼看三人就要出了茶楼,那名姑娘倒是有些急了。
“姑娘可知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肯赏脸与姑娘品茶一叙,是看得起姑娘,姑娘又何必如此倨傲?”
浅夏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自己不应她的要求,便是自视甚高了?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毒舌!
穆流年察觉出了浅夏的不快,直接就冷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与她说话?”说完,衣袖一甩,一股真气随着他的动作倾泄而出,直直地冲着那位姑娘的面门而去。
那姑娘也是个练家子,自然是不易被这道真气所伤,只是那真气过来的速度太快,她一时躲闪不及,竟然是生生地被那真气给划破了衣袖,右臂上传来了一股*辣地疼痛感,她知道,自己的右臂这回可是伤的不轻。
女子还要再追出去,只听上头传来了一声轻斥,“回来!”
女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低了头,极为顺从地上了二楼,拐进了一间雅间儿。
皇甫定涛就站在了窗口处,静静地看着云浅夏在三七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而那名青衣男子,竟然是在她们上了马车之后,猛地就抬头往他所站的方向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