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浅夏的表情,梅千洛笑着摇摇头,“看来,我在云小姐这里,果然是没有什么信誉的。不过,既然是穆世子与云小姐一同来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云小姐对于我之前的出手,可还满意?”
浅夏点点头,“梅大公子做的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云小姐指的是梅千容?”
浅夏挑挑眉,不语,显然等于是默认了。
梅千洛干笑了一声,“事实上,外头的传言倒也不算是完全不符。你那日未去赏梅宴,所以,贺兰香准备好的要对付你的那一切,便都打算暂停了。只是后来,梅千容的几句话,却又是刻意地挑起了她心中的妒火,一时脑子失控,便决定改为要对付刘如玉了。”
浅夏微微怔了一下,对于这样的真相,还真是表示有几分不理解,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梅千容小姐了,而且刘如玉似乎是也从未做过什么让人恼恨的事吧?怎么这位梅千容,竟然是能这样的狠心?
“梅千容此人善妒,她会挑拨贺兰香去对付刘如玉,一方面是因为原本两家儿就稍有不和,另一点,十有*,还是因为刘如玉为你说话了,所以,她才会忌恨上了刘如玉。”
浅夏点点头,“梅大公子这件事做地非常干脆漂亮,我很满意。所以,你之前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梅千洛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再转眼看向了穆流年,“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先多谢了!只要是我能平安地离开此地,此后余生,定然是会不会再踏足梁城一步。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
“我要带走我娘亲的骨灰。”
穆流年抬眼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暗了暗,却是并未说什么。
“我娘亲当年爱错了人,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将她一并带走,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由我和凤儿陪着她,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也好葬在她的身边,活着的时候,我无缘对她尽孝,但盼死了之后,到地下,也能为她捶背奉茶,略报生身之恩。”
看到了两人的沉默,梅千洛继续道,“此事,不劳两位相助,我自己便可完成。不知云小姐心中可有了计较,我与凤儿如何方能逃离梁城?”
浅夏环视了这屋子一周,“法子自然已经有了,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桑丘凤对此事的态度。毕竟,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对我说你们是如何地相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自然!说句不怕两位见笑的话,若是有机会,不知是否也能让在下与凤儿见上一面?”
浅夏与穆流年相视一眼,“这个不难。这样吧,回头,我会让人送信来此,梅大公子静候佳音便是。”
梅千洛顿时喜上眉梢,起身冲着云浅夏便是深深一揖,“云小姐若是能让在下得偿所愿,在下定然是感激不尽!云小姐行事周密稳妥,我梅千洛也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这样,只要是能让我与凤儿见上一面,有关七星门的信物,在下即刻奉上。同时,也可让云小姐,先行见过七星门下的七星。”
浅夏挑眉,这个梅千洛表现地未免也太过热切了吧?要不要这么主动?他就不怕自己是故意来骗他的?若是得了他的势力,却不帮他达成心愿,他岂不是亏大了?
就在浅夏疑惑间,梅千洛对着穆流年道,“穆世子,在下知道您与云小姐情谊深厚,只要是能让在下顺利地与凤儿离开梁城,那么,有关长平王府的一个天大的秘密,在下届时,定然是坦言相告。”
穆流年的神色一动,与此同时,身上已是泛出了一丝的杀气,毫无疑问,在他看来,以为是梅千洛已经窥探到了他的秘密。
桌下,浅夏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穆流年的手背上,“元初,我们先回去吧。”
穆流年身上的杀气随之快速地隐匿了下去,整个过程,快得几乎就是让梅千洛还来不及细究,究竟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便已经是再度恢复如初了。
两人坐在了马车里,沉默不语,表情皆是有些凝重,梅千洛今日的表现,看似随意,却同时让两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简单!
果真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娘亲报仇,便要毁掉整个儿梅家吗?他对梅家,果真就是恨到了如此地步?
可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解释他当日连梅千容也一并算计了的事呢?
二人心中都有着重重的疑惑,这些日子,穆流年也派了朱雀去查一查这个梅千洛的底,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不能让自己太满意。比浅夏知道的,也不过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可见,梅千洛此人,隐藏得还是极深的。
而他最后所说的那句长平王府的惊天秘密,又是什么意思?
快要到云府门口时,浅夏却是突然出声,“去永泰楼。”
穆流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光暗了暗,却也没有反对,也同样的吩咐了一句,马车便转道去了永泰楼。
“浅浅,梅千洛此人不简单。他甚至是能想到了将他娘亲的骨灰都带走,可见,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来,即便是梅家发现了他的踪迹,想要用他亲生母亲的事情来威胁他,只怕也是做不到了。”
浅夏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得到了他的提醒,才想到了若是梅远尧将来有一日找到了他,以他母亲的尸身,亦或者是牌位等做要挟,他也一定是会最终选择了屈服的。
“起初,我觉得梅千洛这个人的性子是有些软的,以至于连亲手为他娘报仇的勇气也没有。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他。不过,他选择了与我合作,定然是会有所图谋。只是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探查到,他到底是想要什么?”
“你上次不是对他用了催眠术?”
“的确是用了。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去问这个。而且,当时的情形,时间太紧,我担心会被外头的人察觉到了,所以,没敢拖的太久。”
穆流年点点头,比起暴露浅夏的天赋来说,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两人到了永泰楼,也不顾大堂内众人的视线,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大堂,这一楼才再度地热闹了起来。
“天哪,刚刚那位公子好生地俊美,只是以前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就是,一看那位公子的气度,便知不凡,瞧瞧人家那眉眼间的风华,绝对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
“我倒是觉得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姑娘气度不凡,虽然是蒙了面纱,可是那姑娘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风范,一看便知其出身不低。”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知道刚才那两人是谁吗?一个就是大病初愈的长平王府世子,另一个,便是他的未婚妻,云家的小姐。”
突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若是不想被人家盯上,就安安静静地吃你们的饭!那长平王世子,也是咱们能随意议论的?还有那位云小姐,虽说是出身商户,可是她的母亲,现在可是定国公夫人,若是不想惹事,还是少说一句为妙。”
大堂内的众人,也因了这一句忠告,再度恢复了秩序。虽然仍然是可闻低声私语,不过,却比刚才,已是安静地多了。
桑丘子睿再进了这永泰楼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地,又引来了一阵议论。
而桑丘子睿在看到了门口的那辆有着长平王府标记的马车时,脸色便已经是完全地阴沉了下来。
一进雅间儿,便刚好看到了穆流年在为浅夏剥着核桃,桌子上约莫有一把的核桃壳,就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丢在那里,无人理会。而浅夏身前的一个小碟子里,则是堆满了核桃仁。
不知怎地,桑丘子睿就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核桃壳,而穆流年就像是那核桃仁一样,即便是吃得再多,浅夏也不会真的吃腻,也不会放弃了核桃仁不吃,去吃核桃壳!
这样的想法,听起来很幼稚,很好笑!可是偏偏桑丘子睿就是这样想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这个想法的冒出,更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