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2 / 2)

当年小小年纪创立了夜煞,如今二十有余,已是娶得了云家的姑娘为娇妻,更是喜得一子。仔细算算,他比自己当年做得要好。

至少,他娶到了自己想娶的人,而且娶到之后,还将其保护地很好。他们的儿子,如今也是十分康健,从这一点上,他就不及现在的穆流年。

听他说到了这些年的历练,长平王心中难免又有些心疼。

儿子虽然年轻,可是这些年吃过的苦,怕是天底下最多的一个。

自己这几十年来吃的苦,怕也不及他十之一成!

长平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也罢,那就不管了。只是,你的弟弟妹妹们?”

“父王放心,除了穆焕贞,其它人,我自然是都会护其周全。而且,穆焕然这小子也不错,虽然是武功上差了些,文才上,倒是可以培养一二。”

难得的,听他愿意提携自己的庶弟,长平王自然是高兴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好,我就听你一次,我只是负责陪陪你母妃。至于其它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就是。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淮安许氏,你可不能忘了。你舅舅许彦当年虽也是一名猛将,可是多年来已不再领兵打仗,手上也无兵权调度,一定要小心了。”

“是,父王放心。舅舅那里,我自不会大意的。”

话是这样说,可若是将舅舅他们一个大家族给接出去,谈何容易?

不过,穆流年倒是不怎么担心,反倒是勾唇一笑,淮安离辽城可不算是太远呢。

长平王妃只是歇息了几日之后,便又被皇上下旨给召进了宫来。

而太后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有时清醒,能陪着一起说说话,有时就会有些糊涂,连人也认不准了。

这样的病情,任谁来把脉,只怕也是无法诊断出,是真病,还是假病了。

两日后,穆流年再度进宫,这一次,身边跟了一位嬷嬷,自然是再度为王妃送换洗衣物的。

太后再度召见了他,有些无奈地笑道,“哀家都说了,这身体已然大好,实在是没有必要让她们几个再陪着了,可是皇上偏偏不放心,说哀家这就是一个人在宫里闷出病来的。”

璃王妃今日也进了宫,“昨儿王爷还说,让臣妾也搬进宫来呢,说是加上了我,我们四个,倒是可以一起凑一桌麻将了。”

桑丘夫人轻笑,“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了。我可是听说,太后的牌艺好的很,虽然是不缺银子,可是谁也不愿意总输不是。要打你们打,我可不打。”

长平王妃也掩唇轻笑了一声,“太后的牌艺好,牌品更是好。不过,现在太后的身体状况,也是不能打牌的。”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太后若是一犯病,糊涂了起来,怕是连牌面儿也看不清楚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太后这才放穆流年走,还特意让长平王妃出去送送他。

长平王妃点头应了,心中却是颇为不齿。这里明明不是自己的家,太后却故意以此着来拘着她们,真以为他们都是傻子?

这一连几日的相处,长平王妃更是看出了桑丘夫人面有焦虑,眼下的青色,便是脂粉也难掩。

桑丘夫人可是皇上的亲舅母,皇上不也一样将她给软禁到了宫里?

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一个桑丘子睿?

出了福寿宫,迎面就看到了华太妃。

“听闻这几日太后的身子好些了,本宫也过来看看。”华太妃身手跟着的宫女一只手领着肖云福,一面弯了身子行礼。

“太后这几日的确好多了。只是这病症,时好时坏,到底哪日能好,只怕,还得看天意了。”

长平王妃话里有话,华太妃自然听了出来,再一瞧穆流年也在,略一犹豫,“难得穆世子也进宫了,说来,这些日子,虽然是总与王妃相见,却不曾好好地说过话,不如,到本宫的宫中一叙?”

长平王妃看到穆流年轻点了头,笑道,“也罢,就让他也陪着小王爷多玩儿一会儿。”

原本穆流年身为外男进入后宫,自然是有些不便的。

可是这会儿有他的母妃在,而且,也是为了陪小王爷玩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华太妃因为当初给太后通风报信有功,如果不是如此,当初太后也不会反应如此快。所以,自新皇登基后,这华太妃,在宫里的地位,比先皇在世时,还要好上了许多。

华太妃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自己应该更谦卑一些。所以当初皇上在太后病后,先找到了她,想让她来主理后宫,却被她给推辞了。

所以说,华太妃是个聪明人,她永远都知道如何来自保,如何能让自己过得更为安全、舒适。

这样的女人,在宫里的地位不会是最高的,却绝对是活得最肆意的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担心肖云福的年纪太小,只怕是华太妃会真的就请旨,带着肖云福到宫外建府了。

按照紫夜的规矩,若是有子嗣在外开府,皇上殁了,她们这些妃嫔,只要是不必殉葬,就一定是有机会出宫頣养天年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穆流年就带着先前的那名嬷嬷一道出宫了。

肖云福似乎是真的跟他玩儿上了瘾,拽着他的衣袖,舍不得让他走。

华太妃将其抱起,长平王妃见此,也只得多陪着他到园子里四处走走,这才没让他哭闹起来。

等到长平王妃再回到了太后的福寿宫时,璃王妃已经走了。

倒是和韵大长公主又来了。

次日,穆流年就收到了桑丘子睿即将抵京的消息了。

无论他们将来是朋友,还是敌人,穆流年都觉得,现在,他们应该见一面。

入夜,桑丘子睿宿在了城外的别院里,独自一人,立于院内树下,似乎就只是在等待着某人。

长风看着主子一连奔波了几日,竟然还不休息,不自觉地便劝道,“公子,您还是先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怕是一时半刻,再不得闲了。”

桑丘子睿不语,抬首望月,弯弯的月亮挂在天幕上,凄凉,神秘,孤独,寂寞。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文人墨客中所描写的温馨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