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何曾被一个晚辈如此不留情面的指责过?
而肖云放,此时仍然不知道,他已经彻底地激怒了桑丘子睿。
桑丘子睿虽然是想着算计穆流年,但是他更关注的,是紫夜的苍生。
无论是谁当皇帝,谁拥有浅夏,他都不会拿着天下苍生来算计穆流年。
可是现在,这个愚蠢不堪的皇帝,竟然是敢拿天下苍生来冒险,他当真以为他是紫夜的皇,紫夜人的生死,就都可以成为他的棋子吗?
他凭什么?
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还是凭着他所谓的尊贵身分?
“哼!来人,皇上身体不适,直接送他回寝宫,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接近承乾宫。至于太后,送她回福寿宫吧。”
“是,大人。”
肖云放一时有些懵了,怎么回事?
“你们放肆!朕才是皇帝!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谋反,这是忤逆!”
桑丘子睿冷哼一声,“忤逆?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你应该庆幸现在回到了梁城的是我,若是换做了其它人,只怕你的命都没了!还皇上?哼!你也配!”
这话说的极重,回响在了大殿内,一时令人个个发懵。
肖云放的脸色惨白,太后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原本就是因为痛失爱孙,所以吐血生病,现在,一看到了这等情形,直接一翻白眼儿,便晕了过去。
桑丘子睿看着肖云放那一张令他生厌的脸,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何就要扶了这样一个蠢货上位?
“带走。另外,火速下令,搜救所有的文武大臣,如果是已罹难,将其家眷找到,然后登记造册,回头由朝廷统一安抚。”
“是,大人。”
“将太医院的院使带过来,如果他没了,就找副院使,总之就是找到一个头头就是。”
“明白,大人。”
很快,桑丘子睿就派人开始大力的整顿梁城。
他如何也不会相信,在他和许彦将那支联军给围堵之后,肖云放竟然是还不敢打开宫门,对于宫外的一切,更是战战兢兢,他是真的看不到?还是胆小如鼠,生怕这梁城里,再混有了敌方的刺客?
就这样的胆量,这样的气度,简直就是我紫夜的耻辱!
很快,朝廷对外宣布,肖云放龙体欠安,两日后,太后薨逝。
在这个战乱纷争的时期,太后的死,根本就不足掀起一丁点儿的涟漪。
而梁城的百姓们,在确定他们已经度过了一场劫难之后,却是纷纷堵到了宫门口,大骂肖云放不是个东西,甚至还有人声称,这样的窝囊皇帝,他们不要!
若是在以往,出现了这等乱民,只怕宫里头的御林军早已出动了。
可是现在,桑丘子睿却陪着肖云放,就藏身在了宫内的城墙上。
“听到了吧?伟大的皇帝陛下?这就是你的子民!他们手无寸铁,却有胆量堵到了宫门口来骂你。你以为是什么人给了他们这样大的胆量?如果不是你的胆小和畏怯,说不定,他们的家人就不会死。他们也就不会过上了现在吃不饱的日子。”
“身为皇帝,你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是你的子民,可是你何曾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丁点儿的安全?你除了只知道自保,你还知道什么?”
面对桑丘子睿的指责,肖云放却是连连退步,面色苍白,嘴唇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如果你走出宫门,亲率御林军,与城内的将士们一起守住了梁城,你觉得,他们还能如此轻易地进入梁城吗?御林军林林总总地加起来有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吗?”
“是,我害怕,我怕他们会攻进来杀了我,我知道我错了。”
肖云放突然就一个哆嗦,然后冲着桑丘子睿就跪了下来,“表哥,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我是真命天子,我是紫夜的皇上,表哥,我不想被他们唾弃,不想被臣子们看不起。”
桑丘子睿轻哼一声,“你现在想明白这个了?晚了!”
“不!不晚。表哥,我知道你是有大才之人,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呵,这是天意呀。”
偏巧在这个时候,太后殁了。
桑丘子睿一直对太后比较恭敬,也不过就是因为当年这位姑姑也曾帮过自己的母亲。如今,她都死了,自己再继续帮肖云放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桑丘子睿一摆手,便有人将肖云放给扶了出去,说是扶,倒不如用架出去来形容更为妥贴。
“穆流年,既然没能成功地逼你先反了,那么好,我不介意先帮你扫除了障碍。至于祁阳?”
桑丘子睿眯了眯眼睛,“我不是肖云放,所以,绝对不会拿紫夜的苍生开玩笑。外忧内患,自然是要先合力抗敌。北漠,哼!你能借道苍溟来毁我紫夜,我桑丘子睿自然也有法子让你们不得安宁。”
接下来桑丘子睿直接就给许彦去了一封信,甚至是不曾利用肖云放的圣旨,点明要他亲带人前往祁阳,助穆流年一臂之力。
突如其来的信函,倒让许彦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不过,想到之前桑丘子睿与穆流年也是有过合作的,再说,眼下的情势危急,他若是能早一步到祁阳,那么,穆流年的损失,就会越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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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们说,我明天是让肖云放死呢,还是不让他死呢?
☆、第八十八章 准备和谈?
穆流年没有想到,梁城竟然是会突然转换成了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