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见其便说:“母亲很喜欢,”转头对老爷笑道:“将来我们家又要出一状元了……”
至于五哥刘嘉宴,由于太小,由着奶娘抱着给太太磕了头。
待少爷们送完贺礼,二姐脆声笑道:“母亲,不是只有兄弟们惦记您,还有女儿们呢?”回头娇笑看着姐妹们:“妹妹们说是与不是?”
众人附和点头。
太太笑着问:“哦?既然这般,赶紧亮亮你们的贺礼吧!”
二姐送了亲自纳得一双软底珍珠绣鞋。
太太看后,笑着说:“我儿费心了。”
随后,三姐摸了摸鼻子走出来:“娘,女儿没准备贺礼,不过待会儿用膳前,女儿亲自去厨房为您做碗寿面,这可是女儿出生以来第一次做东西,还妄您不要嫌弃女儿厨艺粗糙。”
太太摇摇头:“娘怎会嫌弃我儿的一番心意,到时候娘一定都吃光。”
三姐笑眯眯的点头。
四姐让丫鬟端了寿桃进来:“母亲,这是女儿让厨房用白面做的寿桃,望您一年比一年面如桃色,肤如凝脂,年年如此,岁岁如朝。”
太太手指捻着丝帕,不住的捂住嘴角笑道:“好,好……”
五姐将寿礼递给丫鬟,红着脸低头道:“母亲,女儿头脑愚笨,不如姐妹们冰雪聪明,只能绣个荷包贺母亲生辰。”
太太接过,细细看之,颔首道:“不错,针线细密,看来我儿对女红很是下功夫……”
五姐脸色微红的福了福身,轻声退下。
刘湘婉送了一把‘团扇’,团扇被太太拿在手里不住的端详,还象征性扇了扇,方嘴角含笑道:“六丫头这贺礼,甚得我心。”
“母亲喜欢便是女儿的幸事……”刘湘婉声音平平,脸上并无被夸赞的喜色,不过众人习以为常。
黄姨娘生产时,犹记五姐质问她,她随口拿太太生辰为借口堵其嘴,如今太太生辰将至,这借口必须圆回来,遂这半月里费尽心思终是在雪缎上绣成红梅报喜图,又将其缎面用青竹作成团扇献给太太作寿礼。
七姐善绘画,便画了一幅山水图献给太太,太太随意瞥了一眼,淡淡道:“七丫头有心了……”
众多贺礼,从太太脸上的笑容便能探出欣喜与否,不过大家不甚在意,自古‘百善贤为先’,这贺礼于儿女们只是一份心意,于太太只是一件东西,于老爷不过是一场看客。
三姐乃嫡女,自幼说话便毫无忌讳,例如此时,她笑着问老爷:“爹爹,我们都给娘送了贺礼,您的呢?不会没准备吧!”
刘仲修咳了咳,瞪眼道:“就你心急,你看看周围兄弟姐妹谁说话了?”
“他们怕爹爹,不过我不怕,因为爹爹欢喜我。”三姐歪头歪脑,娇声娇气道。
见此,刘仲修嗔怒道:“鬼机灵。”
“爹爹,娘的寿礼呢?”三姐急欲想知晓,眨眨眼睛又问道。
刘仲修又瞪了她一眼,大喊:“刘铁,把我准备给太太的贺礼拿出来。”
刘铁随后出去,不一会儿两个小厮端了两盆十八学士进来,众人看后纷纷惊呼,就连一直稳坐在上首的太太也猛地站起来,由着王妈妈扶着走过去。
“老爷,这十八学士寻到一盆可谓难上加难,何况两盆?”太太神色激动。
十八学士乃茶花之一,是花中珍品,“十八”指的是花瓣轮数而非花色数,有人曾细数十八学士的花瓣轮数约十八左右,故称其为‘十八学士’,且它树型优美,花朵结构奇特,由上百片花瓣组成六角塔形花冠,十分明艳美观,最稀奇的便是它的花色,只有朱红、粉嫩、全白三色。
十八学士一色已是难寻,谁料老爷一次寻来两盆俱是朱红色,真是不知他耗费了多少心神……
由此可见老爷对她的心意……
太太如此激动,如此高兴,刘仲修满意至极,大笑道:“我知夫人平时喜爱花,更喜十八学士,当年你嫁我之时,从娘家带来一盆十八学士,也不知因其换了地方换了水等原由,最后竟凋零而死,待那盆十八学士枯萎后,你黯然伤痕,至今我犹记有心。”
“老爷……”听老爷谈及往事,太太心里犯酸,眼角泛泪道:“妾没想到您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当年任我如何哄你,你月余未展笑颜,还好……这次被我寻到两盆,特此送你作为生辰之礼,也算是弥补我当年之遗憾。”刘仲修丝毫不提如何唤人大江南北的寻找,只为十八学士,只为太太的生辰。
三姐捂嘴偷笑:“娘,您看爹爹多想着您……”
太太脸色泛红,轻点她的额头:“讨打!”
姨娘们见此,表情各自不一,暂且不提。
待到用膳,太太难得和颜悦色的对众姨娘道:“今日你们也不必伺候,坐下一起用膳吧!”
李姨娘瞥了瞥太太的脸色,恭敬道:“太太,这不合规矩。”
“今日我生辰,你们伺候我这么多年,便是破个例也无妨,”又问一旁的老爷:“老爷觉得可否?”
刘仲修面无表情,淡淡道:“一切依太太的意思。”
众姨娘眼里泛出喜意,互相对视一眼,对老爷太太福了福身。
府中规矩甚严,即便是一家人吃饭,也必须分桌而食,更何况男女七岁不同席,遂太太话音一落,王妈妈便轻声退出去,吩咐厨房备了三桌,老爷少爷们一桌,太太姑娘们一桌,姨娘们一桌,每桌之间隔了一扇屏风。
刘府家教严谨,用膳时需食不言寝不语,就连汤勺放在碗里也不许发出任何声响。
第12章 怒打棒槌
用善后,老爷带着众子率先离开,太太扶着王妈妈的手起身,对其他人淡淡道:“你们回去歇息吧!”
姨娘及姑娘们站起福身行礼,随后缓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