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2 / 2)

老太爷淡笑道:“瑶姐进宫,你以为乃我所授意?”

“老身不敢!”

“孩子们年岁大了,心也跟着大了,所行所虑之事皆不考虑家族,族人以及至亲。”

孙嬷嬷心思一转,木楞道:“难道说……”

“不错!”老太爷淡笑:“事已至此,也只盼她多活一日是一日。”

“四姑娘怎会有这种妄念?”孙嬷嬷神色难掩惊愕,四姑娘傻了不成,竟要去那等暗无天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时时刻刻都要堤防身旁之人的地方。

“心存幻想之人自是对那个地方充满期盼,待踏进那个地方,方知悔不当初,却已泥足深陷,抽身不得。”

想及此,孙嬷嬷低声道:“还妄老太爷莫要怪罪老奴,若您将堂小姐送进宫里,说不得会受其反噬,到底不美矣!”

“孙猴子蹦跶的在欢焉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老太爷淡笑道:“再说若不让她撞得头破血流,焉能知晓离开家的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您……”

您这样还不如直接勒死四姑娘,宫中是什么地方,一旦踏进去,若死的明白倒也是死得其所,可若被人害死,连凶手是谁都不知晓,岂不是其冤无比。

老太爷淡淡道:“可是在想为何不将其直接弄死,反倒省下许多烦心事。”

“老身不敢!”

“不过老夫就是要让她知晓,离开镇国将军府,离开刘家,她什么也不是更不足为惧,”老太爷端着茶杯,轻声道:“在参天大树的荫庇下活着的小幼苗,若没了大树的庇佑会是何结果?”

孙嬷嬷心脏一紧,从脚心处传来阵阵寒气直直钻进她的身子里,让她牙齿止不住打颤。

“死有很多法子,但最难又最痛的死法,唯有让其彻底心死,四丫头胆敢挑衅我与老二的威严,不惜用镇国将军府的门楣威胁我们,这般忤逆不孝之子,焉能让她轻而易举的死去,人但凡犯了大错,无非想着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啊……生不如死和痛不欲生,到底哪个更让人痛彻心扉。”

“老太爷……”闻言,孙嬷嬷吓得脸色惨白,哪还坐的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您放心,老身定用心教导四……不,堂小姐规矩。”

老太爷视而不见,淡淡道:“你从宫中出来,须知有些人是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便与你不死不休,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遂你是聪明人,到底如何选择且看你自己。”

孙嬷嬷颤着身子,低声道:“老身明白。”

老太爷神色满意,淡笑道:“瑶姐,日后便劳烦你多多照看。”

“您放心!”

第154章 替女报仇

翌日, 三姐过来寻刘湘婉说话, 待她支开所有人, 神神秘秘道:“可有听说府中最近的谣言?”

“什么?”刘湘婉倒了杯茶与她,诧异道。

三姐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听说祖父院子那位远房堂姐是……是四姐!”话音一落,只见其神色惊恐不已。

刘湘婉手一顿, 轻声道:“三姐也听说了?”

“怎么?你也有所耳闻?”

“妹妹一直禁足在院中,哪知晓府中的情况,这还是招娣与我提及。”

三姐一把扯过她的胳膊:“你觉得可会是真的?”

刘湘婉未答反问:“此话三姐可曾跟母亲说过?”

三姐摇了摇头:“我哪里敢?每每提及四妹,娘脸色便极为难看,吓得我再不敢提及此话。”

刘湘婉颔了颔首, 小声道:“妹妹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

三姐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住的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三姐, 此事权当你我不知吧?”

“为何?”

刘湘婉低声道:“倘若属实,家中不惜以四姐假死来遮掩她的目的, 可见此事非同寻可,再加上长辈们避而不谈及恼羞成怒的样子, 怕是……”

此言一出,三姐顿时心惊肉跳,大呼道:“四妹怎这么糊涂?”

“每个人都想为自己挣出一条路, 男子如此,后宅中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只是有的路看似蜿蜒曲折却是平坦无比,但有的路看似锦绣前程, 内里却布满荆棘。”

“皇宫再好,焉能是人待的地方!”三姐木木道,她便是行事在莽撞也知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能爬到圣上枕边人的位置,可见得踩过多少人的尸体及鲜血,而那个人功成名就时焉能算是人,整个人与心怕是凉薄无比。

刘湘婉将茶杯推至她手边,轻声道:“三姐,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如今唯有盼四姐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多多保重自己。”

三姐低声道:“怪不得近日孙嬷嬷总去祖父的院子,问她那人是谁,她总是支支吾吾,不肯相告。”

“日后三姐莫要再问,孙嬷嬷有她的难言之隐,如今我们也不过是胡乱猜测,无论真与假,四姐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喜事。”

三姐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如何不是!唯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三姐,切记此事不要在与旁人提及。”

“这个道理我懂,唯有私下底跟你嘟囔两句,”三姐点了点头,难以置信道:“四妹这胆子也太大了!”从小打大,四妹在府中最是吃得开,能说会道甚是讨得她娘欢喜,怎回京后竟生出如此胆大妄为之念想。

刘湘婉低声劝慰:“所谓技高人胆大,四姐有这般宏伟志向,我们唯有盼她一路锦绣繁华,达成心中所愿。”

“倘若当真,咱们姐妹日后便再不能相见。”三姐低叹一声,冷不丁想起什么,眉眼揶揄道:“若四妹有朝一日受众人朝拜,六妹就不怕她报复你。”

刘湘婉对其翻了个白眼:“到得那时,以四姐的心气与手段,焉能记得我这个默默无名,欺软怕硬的庶出妹妹,怕是巴不得与我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