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轻声道:“蒙祖父抬爱,让女儿搬去陪他说话解闷。”
三姐扯了扯她娘的袖子,二太太僵硬的嘴角扯出些许笑容,轻声道:“身为小辈本该对老太爷老莱娱亲。”
“母亲说的是。”这怎与心中所想不同,刘湘婉诧异的抬了抬头,待看到太太身旁站着的人,只觉眼前发黑。
只见三姐对其龇牙笑笑,此情此景下刘湘婉唯有对她苦笑,心中却暗自发愁,这……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帮倒忙!
“可须派人过去帮你拾掇?”
刘湘婉恭敬道:“多谢母亲惦念,女儿那里并无太多东西。”
“如此也好……”心中到底存了一丝郁结之气,二太太淡淡道:“到了老太爷的院子,要对其恭敬孝顺,不可恣意妄为,惹他老人家生气,若敢有一丝丝忤逆之心,为娘定不饶你。”
“女儿谨遵母亲教导!”
二太太咳了咳,淡淡道:“此番搬家,若有所需之物,尽管来寻王妈妈。”
王妈妈对太太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愕的还未回过神,便听到太太不住的低咳声,忙躬着身子,讪讪道:“老奴……太太说的是,到时六姑娘来寻老奴便是。”
这时,三姐轻声道:“六妹,我看你脸色不好,可能身子不虞?”
刘湘婉低着头,轻声道:“许是昨晚未曾睡好……”
见此,二太太便道:“既这般,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太兴师动众的唤她过来,就为交代这几句话,刘湘婉无语极了,眼神不由看向王妈妈,只见其脸色涨红,显然也被太太这一出弄得措手不及。
三姐低声道:“娘,既然六妹要回去,女儿与她一道回去吧!”
二太太自觉耳边少了她的嘟囔,耳根处清净不少,不耐烦的对其挥手:“走吧!走吧!”
三姐对其福了福身,与六妹一同离开。
半响后,王妈妈上前几步行至太太身边,轻声道:“太太,您可是想通?”
二太太揉了揉额头,低叹:“胳膊焉能拧过大腿,公爹是何人,最不喜旁人置喙他,若此事闹到他老人家面前,说不得一棒子将我打出来。”
王妈妈舒了一口气:“太太,您总算明白这中间的细枝末节。”
姐妹二人出去后,三姐喜滋滋道:“心里可是在感激我?”
刘湘婉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多谢三姐维护之情。”
三姐‘咦’了一下,诧异道:“我已在娘面前为你摆平此事,为何这般无精打采?”
“三姐,你可想搬到祖父的院子?”
三姐嘴角的笑容一僵,讪讪道:“祖父他老人家年岁大了,孤单寂寞的很,”见她脸色发青,又道:“六妹本就多才多艺又招人喜欢,由你陪着祖父,他老人家定会开怀不少。”
刘湘婉木木道:“三姐,妹妹从未发觉身上有如此多的长处。”
“六妹会弈棋一道,乃姐妹中无人能及之事,”三姐干干解释:“我曾听人说,祖父最喜弈棋,若你搬过去,便能常常陪他老人家下棋,多好?”
“三姐,你还要揶揄妹妹吗?”
“六妹……”三姐讪笑。
“也不知妹妹怎得了祖父的青睐,让我搬去他的院子,若只是陪其对弈,妹妹定日日不缀,可要搬过去……唉!”日后但凡不想起床或偶尔装病抱恙,皆是不成之事,倘若她这般做,以祖父的暴脾气还不得挥动鞭子满院子追打她。
“噗噗……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三姐猜到她心中所想,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刘湘婉对其翻个白眼,惆怅道:“流水焉知白云的苦。”
三姐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怒道:“还不知足,这可是多少人巴不得之事,偏你在此悲伤秋月,也不怕被祖父知晓。”
“知道了,日后再不敢胡乱说。”刘湘婉唯有跟三姐嘟囔两句,若不是三姐在太太面前替她说和,焉能这般轻松的走出来。
三姐扯了扯她的胳膊,轻声道:“那个堂姐到底是不是四妹?”
刘湘婉对其眨了眨眼睛:“此事唯有你知我知,且不可告诉任何人。”
三姐脸色发白:“真的是她!”
刘湘婉对其附耳轻喃,话毕又对其摇了摇头。
三姐忙不得点头:“放心,日后我再不会提及此事。”
姐妹二人走到分岔口,三姐低笑道:“我就不送你回院子,毕竟你还得拾掇屋子。”
刘湘婉低叹:“妹妹先不回院子,先去姨娘那坐一坐。”
“也是!黄姨娘知晓后还不定多担忧……”
刘湘婉福了福身,轻声道:“三姐,那我先行一步。”带着招娣,主仆二人离开。
“姨娘,您莫要着急,此事一出,姑娘怕您担心,说不得现下已往咱们这来。”
黄姨娘神色一顿,忙不迭道:“你快去院门口看看。”
绿衣点头,飞快离开。
黄姨娘神色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昨儿老爷与她说起此事,她心中便忐忑难安,未料今早老爷方离府,老太爷便下了此决定,着实太出乎人意料。
绿衣在院门口不住的巴望,待看到姑娘的身影眼睛一喜,迫不及待跑过去,对其福了福身,低声道:“姑娘,您总算来了,自打姨娘听说老太爷让您搬到他的院子,便一直忧心忡忡,适才还要去寻您,好不容易被奴婢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