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茂身子一僵,瞪了她一眼:“又在胡说八道!”
“相公!大爷!祖宗!”话音一落,刘湘婉指着他,恼羞道:“没有你这样饿狼扑食的人,我又不会跑,你就不能细嚼慢咽,让我喘喘气,歇一歇。”
魏廷茂挑了挑眉,躬身对其耳语:“夫人可是在抱怨为夫?”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夸你?”
魏廷茂颔首:“夫人字里行间皆在褒奖为夫勇猛无比。”
“你……你……你又说荤话!”
“哪句?何话?”
刘湘婉气的脸颊泛红,恼羞成怒道:“你无赖!”
这时,豆包在外轻声道:“少爷,奴才回来了。”
魏廷茂笑容一敛,淡淡道:“夫人,为夫有事要去处理,待会儿在过来陪你说话。”
刘湘婉忙道:“相公,你将官服换了再出去吧!”
魏廷茂淡笑道:“不急!”
主仆二人到了书房,魏廷茂淡淡道:“说吧!”
豆包将打听到的事慢慢说与少爷听,随后垂着头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只见魏廷茂脸色铁青,眸光阴冷,狠狠拍着桌子,瞠目切齿道:“欺人太甚!”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初听此事,豆包就猜到少爷会大发雷霆,果然……
魏廷茂气急败坏的去往他爹的书房,魏东刚要开口请安,便被魏廷茂一把推开,随后推门而入,怒视他爹。
魏松坐在上首,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可是来兴师问罪?”
魏廷茂冷冷道:“你可以算计我却不可以算计我媳妇。”
“怎么?你媳妇跟你告状了?”
“府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众所周知,”魏廷茂冷笑道:“您不承认我媳妇是魏家人,若她不是魏家人,我又是谁?”
“谁让你媳妇牙尖嘴利,同为父说话竟寸步不让!”
“您敢说此举不是您故意为之。”
只见魏松神色颓废,低叹道:“青墨,咱们是一人家,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风雨同舟,共渡难关,不是吗?”
魏廷茂冷脸道:“一家人?您与他们是一家人,我与他们可是敌人。”
“你……你怎能如此冷血无情。”
“父亲,此话从你口中说出不觉得讪的慌吗?”
“你……”
“您唤我媳妇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你是不是知晓你母亲的打算?”
魏廷茂故作皱眉,冷冷道:“父亲说明白些?”
魏松烦躁的很,适才所说不过是有心试探,见他这般竟一时没了注意,轻声道:“青墨,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的仇恨,可你毕竟是为父的儿子,魏家的子孙,尧哥的兄长,你可否放弃报仇的念想?”
“放弃?”魏廷茂嗤笑道:“父亲,您不觉得此话甚是可笑吗?我娘为何身亡,我大哥为何被放逐,我又为何吃了这么多苦,难道我们母子就该给她让道吗?还是说在您心里,她比任何人都重要。”
“休要扭曲为父的意思。”
“那您到底是怕我输还是怕我赢?”
魏松低声道:“输赢有何重要,活着才最重要。”有命才能争,没命一切皆是空话。
“又是老话常谈,你明知不可能之事,为何非要问出来。”
魏松满脸苦楚,喃喃道:“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您什么也不用做,如当年一般静静的在旁看戏,”魏廷茂淡笑道:“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您无动于衷,马上便要轮到那人,儿子且看您是否依旧无动于衷。”
“你……”魏松走上前,沉声道:“你想让这个家散了?”
“这本就不是我的家,日后我会令立门庭。”
“若你一意孤行,为父只能将你逐出魏家的族谱。”
魏廷茂淡笑道:“您先不承认我媳妇是魏家的人,如今又要将我从魏家的族谱上划下去,”声音一顿,淡笑道:“您以为我很在意‘魏’这个姓吗?”
此话一出,魏松身子踉跄下,猛地扶住座椅的把手缓缓坐下,轻声道:“你当真什么都豁出去!”
魏廷茂淡笑道:“父亲,莫要将自己看的太重,也莫要将魏家看的太好,如今我功成名就是靠自身的本事,与您及魏家毫无关系。”
“你当真不念及父子之情,兄弟之意,执意与我们作对,”直到此时此刻,他心中已有了定夺。
“父亲,倘若儿子无前程可言,您可会在意儿子?”
“你是为父的儿子,焉能不在意你。”
魏廷茂嗤笑:“父亲,若儿子年岁尚小,许是容易被您欺骗,可如今您拿此话搪塞儿子,不觉得可笑吗?”
魏松脸色发白,低下头遮住眼里的眸光,淡淡道:“你走吧!为父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