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李老大心烦意乱,朝着旁边的马仔吼道,把手下人送给高红军,这并不是他乐意的,但如今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就算是心里不乐意,他也必须那么做。
“呜呜……”
一个马仔脱下了袜子,把袜子塞进了阿鸡的嘴里,阿鸡说不出话来,但仍是“呜呜”叫个不停。
众人重新回到堂屋里,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沮丧。
李老二道:“诸位回去吧,明天早上六点来这集合。”
众人纷纷告辞,不一会儿,堂屋里满满一屋的人就只剩李家三兄弟了。
“二哥,咱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吗?”李老三见人都走了,再也撑不住了,哭丧着个连,眼巴巴的看着李老二,希望想从他二哥身上看到一点希望。
李老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老三,都半夜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去高家呢。”
这么多年来,高红军虽然一直没有对西郊采取手段,但霸占西郊的野心却是道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无非是看在李老瘸子这个长辈的面上,如今出了这事,李老二已断定他不会善罢甘休。
李老三摇着头,“不!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哥、二哥,你们快想想法子呀!”
李老大被他吵的心烦意乱,“老三,别嚷嚷了行吗?让我耳根清净清静吧。”
他站着抽了一会儿烟,对李老二道:“老二,要不咱们去找福伯?”
“福伯?”李老二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直护着高红军,能帮咱们说话吗?”
他们谈论的“福伯”名叫徐福,是与李老瘸子一个时代的人,论在苏城江湖道上的地位,却要比李老瘸子高很多。高红军年轻的时候就是福伯的手下,福伯对他而言可说是有知遇之恩,因而高红军一直将福伯视之为父。若是福伯肯出面说话,那高红军怎么说也会听他一言的。
李老三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惊呼道:“对,就去找福伯,让叔叔去求他,他们是老哥们了,总会给叔叔面子的。”
“这倒是个法子,不过福伯早就不问道上的事了,他现在人又在哪儿呢?”李老二沉吟道。
李老大沉声说道:“咱们现在就去见叔叔!”
三兄弟离开堂屋,朝李老瘸子居住的后院走去。李老瘸子房里的灯还亮着,里面不时传出他的咳嗽声。
“叔叔,睡了吗?”李老大站在门外问道。
李老瘸子在里面说道:“没呢,有事就进来说吧。”
哥仨儿依次走了进去,来到李老瘸子的窗前,把刚才讨论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老瘸子沉默半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徐福年轻的时候并不怎么对付,我求他,他能帮忙吗?”
李老二道:“叔叔,你们老一辈如今还剩下谁?就只有你和他了,福伯和你年轻的时候再怎么有过结,现在也该恩怨尽消了。你们是老哥们,有过许多共同回忆,总能聊到一块儿去的。”
“叔叔,你再不出马,西郊就没咱们立足之地了,你能眼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被外姓人占了吗?”李老三哭着说道。
兄弟三哥眼巴巴的看着李老瘸子,李老瘸子咳了几声,点了点头。
“我已经有七八年没见到徐福了,你们帮我打听打听他在哪儿。”
李老大心中一喜,“叔叔,这事我立马去办。”
兄弟三人从李老瘸子的房里出来,走到前院看到了被捆在枣树上的阿鸡。阿鸡嚷嚷了半天,嗓子都哑了,现在已经没精神了,耷拉着脑袋,见李家三兄弟从他面前走过,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吭声。
“大哥,阿鸡怎么处置?还送去高家吗?”李老三道,阿鸡是他手下得力的一员,替他办了不少事情,他还真是舍不得把阿鸡给送出去。
李老大道:“当然要送了,先拖住高红军,让咱们好有时间去找福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西郊的各路头目就都到了李家。
阿鸡被捆在枣树上捆了一夜,听到鸡叫,猛然醒了,冉冉升起的太阳,竟是血一般的色彩。
“阿鸡,吃饭了。”
李老三把阿鸡嘴里的袜子取了出来,把他从树上送了绑,堂屋里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给阿鸡做的。道上人讲义气,这顿饭算是给阿鸡送行,到了高家,是生是死,那就得看阿鸡的造化了。
阿鸡转头看了看院子里,西郊所有的好手都到了,他就算生出一对翅膀也逃不掉,叹了口气,跟着李老三进了屋。
“阿鸡,好好吃一顿吧,我给你倒酒。”李老三拿起酒瓶,倒了两杯白酒,“第一杯,我敬你。”
阿鸡坐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却无一点失误,勉强吃了几口,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我饱了,走吧。”
“那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