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史上最短演讲。”
“直接打脸校领导。”
沈濯言也跟着笑,傅承兮的一贯作风,这种事还真能做出来。
况且大多数的演讲稿里靠着大篇的空话才勉强凑够时长,傅承兮看着就不像会讲这些的人。
两个人没笑完,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开了尊口,“放心,肯定能够两分钟的。”
他声音带了点特有的雌性,被酒吧放着的舒缓音乐一衬,低低沉沉。
旁边唐季德不相信,扭着头问,“这么确定?”
傅承兮扣着杯子的手指蜷缩了下,然后杯酒入口,嗓音也染了醉,“写完,让我们部门的小辫儿看了的。”
“我去,”唐季德率先笑开。
这家伙他很熟,每次有人需要演讲,不管是优秀学生发言、还是党支部选举,总有找他看稿子的。
这人别的不怎么样,但套话是一套一套的,据说能把内容一千字的演讲稿,给改到五千,还毫无违和感,主体内容均匀分布在长篇大论里。
“不过,傅神你还是得小心点,”他低下声音,“我听说,外联那个谁,是叫盛诺吧,她也要竞选。”
话落傅承兮还没反应,沈濯言倒先卧槽了一句,“她还有这空?她一天当两天过的吧。”
“听说数模那段时间直接5天没睡,比赛第二天睡了俩小时爬起来去西礼堂排节目了,什么神仙体力?”
“体育部招新时没要她,我们部长估计现在哭晕在厕所了,这妹子一个顶十个男人用啊。”
“哈哈哈哈哈。”
唐季德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时,齐晏刚好进来,他脚直接踢上唐季德伸在外面的脚,指了指一旁,“挪边儿上点。”
“嗯?”唐季德不满回眸,心想着这沙发地儿这么大,一个空位还不够他坐的?
然后视线一晃,就注意到被男生高大身形挡住的、只露出一丁点裙角的娇小身影。
“哎呦~”他识趣地挪到沈濯言那一边,让出位置,冲人家女生笑得促狭。
齐晏冷瞥了他一眼,牵着顾宁的手在空了的沙发上坐下。
小姑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快十一月份的天气,薄毛衣裙松垮地挂在身上,手上挂着同色系的外套。
衣裙下身材若隐若现,锁骨清晰,羸弱、又有料。
唐季德吹了声口哨,凑过去问顾宁,“小妹妹,高中毕业了没有啊,乖孩子可是不来这种地儿的,知道不。”
他口吻里满满的戏谑,顾宁平时哪遇到过这样对她说话的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齐晏身边,半晌嘴角才动了动,声音细腻轻柔:“唐同学,我是数学院顾宁。学习部给我选错课,我几次去改,都是你赶我出来的,你忘了吗?”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濯言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连着傅承兮都眉眼松动。
改课这事大家都知道,齐晏指使的,唐季德这狗腿不仅缺德地给人家选修都改了时间位置,甚至还硬安了一门体育课给她,就为了方便齐晏近水楼台,反正上下课保证都能碰上就是了。
唐季德这孙子,操心操地比齐晏他妈都多。
此时小姑娘一本正经提起这事,一边齐晏倒是老神在在,唐季德想到自己办的缺德事,一个没注意咳嗽止不下来,半天才勉强清了清嗓子,“那个,那段时间、那个,部门不是忙嘛,这样,你现在说要改哪个,回头……”
“……回头我就给你上报。”
顾宁看着他开口,不知道真假,她眼睛眨了眨,抿开唇,有些犹豫着开口,“唐同学,我课都上了,快半个学期了。”
这时候改,还能行么?顾宁不确定地看他。
“哈哈哈哈哈哈。”
沈濯言彻底笑倒,一脚踹上身旁的人,“瞎他妈胡扯吧你就。”
大半个学期都过去了,考试都考几次了,还哄人家姑娘说给改?亏他说得出来,这是打算一路哄到期末考试吗?
唐季德费力绷着脸,不满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沈濯言,心里腹诽:笑,就知道笑,忘了当初是谁出主意出那么欢了吗?
那门近世代数,还是他出主意给人家从西校区一路挪到了北山的,让人家姑娘跑断腿。
幸好后来歪打正着,那个新来的教授给分宽,课讲的也中规中矩,才弥补一二。
顾宁看着他们几个人,半晌眉头揪起一个细弱的结,她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呢。
他们几个人,是在嘲笑她么。
她刚才说错了什么了么。
顾宁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好像所有的天赋都生在了数学上,她对其他事情总是出奇地迟钝。
对于感情,尤其是。
少女白皙柔弱地指尖又蜷缩起来。
旁边骨节修长的手适时递过来一杯冷饮,顾宁迟疑着接过去,然后抬眼瞧了瞧,身旁齐晏早又靠上了沙发靠背。
她抿开小口啜饮着,乖顺好学生的模样与酒吧昏暗的灯光碰撞着,出奇地违和又吻合,让人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