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听我所言,面有难色的摇摇头,说:“难,难,难!父皇推出下诏举‘贤良’是因为一些部门急缺人手,只是一时之计。但这唯才是用的制度是长久之计,莫不说要确立什么样的制度适合选举人才,仅仅是举‘贤良’这一时之计都遭到朝堂上出生世家大族的臣子反对。”
父皇长叹一声:“哎~~他们是怕寒门出了人才,威胁到他们世家大族的朝中地位啊。可他们又没法在家族中选出更多让父皇满意的人才。所以,阿五以后遇到有学问的才子,需立刻举荐给父皇,父皇趁那些大臣还没反应过来前,任用人才。”
看着长吁短叹的父皇,我再次明白我的梦想实在是太远大了……也许真的只是个梦,遥不可及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历史研究学者,说开皇三年正月,隋文帝曾下诏举“贤良”,是科举制的萌芽。但我未在史书上查到,应该是我研究得不够深。
我曾以为汉朝时在民间提拔人才采用的察举制,是科举制的萌芽,后来才发现并不是。察举制与科举制差别很大。
我为什么写杨阿五。因为科举制,它是伟大的,被誉为“中国第五大发明”,但它不应仅有男子在这段历史里做出了努力,更应有女子的身影和色彩在里面。所以,我写了杨阿五这个历史人物,表达我对科举制的佩服和对先辈的敬仰。
最后,我写的是历史言情文,里面的科举制是历史上的科举制(但我的文不是历史书),与架空文里虚构的科举制是不同的。两者侧重点不同,风格不同,不可对比,谢谢!
☆、第029章 古籍与迁都
我本想过后去寻阿述向他道谢。可二皇兄得知我在朝堂上突出的表现后,再也不肯让我离身,执意要带着我助他完成监督商贾搬迁之事。
看着二皇兄不断地指挥着众人建设新都的坊市,站在一旁的我说:“二皇兄,我对此一窍不通。你为何不肯放我离去?”
二皇兄把我往后推了推,让搬着长木柱的人经过,然后说:“谁让你又立功了。现在你名声大好,父皇母后皆百倍疼爱于你。百官见你所行之礼比我这个二皇兄还要尊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担心百官嘲笑我身上有铜臭味……”
“……我拉你来陪我,这样一来百官嘲笑我的时候,就要掂量掂量你这公主还在一旁闻着我身上的铜臭味,嘲笑我就是嘲笑你。所以,我为何不拉着我亲爱的皇妹来此处观景啊!”
看着一脸奸.笑的二皇兄,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苦。该不是母后告诉二皇兄,他现在做的事,是我提议的吧。可我又不敢问母后:是不是您出卖了我……
我曾试图逃离二皇兄的掌控,可他拉着我的衣袖,一脸无赖地说:“杨阿五,你要抛弃为兄吗?”
看着他的五官皱在一起像是要哭出来是的,让我想起我病重那日,他拿着王谊的袖角不断地往脸上蹭,还不断地“嚎啕大哭”。我真是怕了他的“精彩表演”,冲着他干笑说:“怎么会呢。二皇兄,阿五陪着你便是。”
我在心里想,若能让二皇兄娶一门妻子,这往后有人管着他,他就不会天天管我了。
随后我趁着他入宫,放松对我的监视,开溜去寻母后,其实我更想溜出宫的,可是被所属二皇兄的一名彪悍冷脸护卫紧紧地跟着,就连我去净房都要跟在门外。
最后,我无可奈何,与母后散着步,说:“母后,二皇兄过不了几个月还是会下并州坐镇。他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趁他还没下并州前给他配门婚事,让他在并州有人照顾岂不更好?!”
母后点点头,十分认可:“阿五所言极是。是母后疏忽了,回头我和你父皇商量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拍起手掌,欢欣雀跃。
母后见我过于兴奋,问我:“怎么了?阿五为何这么高兴,这么地希望你二皇兄娶妃?”
我忍不住嘟着嘴埋怨几句:“还不是二皇兄每天都要我跟着他,管得我可严了。”
母后笑呵呵地说:“那是母后的意思。你的夫君毕竟不在你身旁,若你乱跑,会惹人非议的。有你二皇兄看着你,母后我放心多了。”
“啊!原来是母后的意思。阿五保证以后不乱跑,你别让二皇兄跟着我太严啦。”我不由对母后撒起娇来,转念一想,自己长大了这一撒娇就太难看了,随即低头在心里生二皇兄的闷气。或许母后她明面上不说不许我与阿述交往,实则让二皇兄跟着我就是一种变相关爱的阻止。
母后看到我这样乐了,开怀地笑了起来:“前段时间我还担心你长大了,小心眼用错地方。没想现在还是这般不经事。你这段时间便和阿摐待在一起,长长见识也好。另外,这商贾搬迁,他们手里少不了有些宫中没有的古籍,说不定还有异邦的书籍呢。你不去收集一些,说不定有些人随手丢了。”
我抬头跳起脚来:“啊!有这等事。古籍怎么能丢呢?!我现在就去告诫那些商贾。”
直到很久的后来,我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完全是被母后忽悠、算计了!她只是随便说说,是希望我老实地呆在二皇兄身边。谁让古籍是我的软肋。
我便这样风风火火地辞别母后,与二皇兄一起流窜在商贾之间,他负责监督坊市建设和商贾布局,我则是不断地寻找并用金银‘搜刮’古籍,忙得不亦乐乎,甚至还找到一本关于医术的古籍,让人送到许医馆给阿述,想以此来留住他离去的脚步。
我在医术古籍后面附上字条,说:“阿述,现商贾迁到新都坊市。我趁此得到这本古医书,特意送给你,希望你能暂且留下,待我寻到更多,皆送给你。”
没想阿述果真愿意留下,给我回了字条,让下人拿回来,不过上面的字迹有些歪斜。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因二皇兄不喜现在这份职务,见阿述来寻我便打了他一顿。
阿述手臂受伤,仍不顾疼痛和阿休伯的劝告,给我留字说:“阿五,谢谢你赠我古医书。我虽暂时看不懂,但师父却看得如痴如狂。他没想到商贾居然有这样的古医书,在知你从商贾手中所得,有心出门购买,又担心遇到太医署的人……”
“……所以,若阿五能有空时,能否借力帮忙,替师父寻些古医书。师父说他日定会向你重金购买。我本想去见你的,可听你下人说二皇子整日伴你左右,担心他见我心烦,所以便不去了。甚是怀念往昔,与你结伴同游……”
我得到阿述写给我的字条,喜不胜喜,珍而视之把字条折好放到怀里。回到王家,我想起阿述送给我的砚台,当时包着砚台的木盒现在放在衣柜里。我把字条放到木盒里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柜里藏得紧紧的,就连绿丫都不知道。
就这样,在二皇兄高度监视下,我与阿述暗中开始你来我往的书信传递,述说每日的心情和身边发生的事。
阿述常在书信中说,今天他配合着师父看了什么病患,这个病人要用什么药方。他师父一听前门弟子说太医署的人又来了,立马如年轻小伙,奔跑迅速,跑到后院钻到床上,用被子往身上一盖,接着假意病痛,不断哭喊。
我每每看到此处,都会偷笑,觉得阿述的师父许药医有趣极了,我会回他,说今日新都坊市在建的进度,又找到了那些古籍。
在这期间,我又替阿述寻到一本半残的古医书,派人送给了他。他回信谢谢我,并说他师父希望能得到完整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母后肯定没料到,我这么能干,真的能从这些商贾手里弄到古籍。中原自东晋末年至今一百多年,都处于分裂乱世时期,有很多古籍均已流失。
这些商贾经历过战乱,到处逃窜,去过很多地方经商。在这行走四方的期间若能得到失传的古籍,他们定会收藏。有些人手中的家藏甚至比世家大族还多。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古籍都是神圣的东西,上面记载着先人的智慧。他们之前没卖掉,一是舍不得,二是没碰到金主。并不是每家高官贵族都如我这般疯狂有意地收购。
过了一段时间,新都商贾都知道我这个喜爱搜书的公主大名,开始有商贾动起小心思来。他们把古籍藏得死死的,说家中古籍是祖父辈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摆出一副死活不肯卖或是坐地起价要高卖的样子,把我气得牙痒痒的。
二皇兄看不惯,暴跳而起,派人要打这些商贾。这些人抱着一家老小哭起来比孟姜女还凄苦还猛烈,而我快成了暴戾的女“秦皇”。又或许他们不是在演戏,这些古籍真是他们祖传的,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女“秦皇”,为了一些古籍“焚商坑贾”。
所以,我不但不许二皇兄打人,还赠与金银道歉,说这段时间暂时不收古籍了,让那些暗中有小心思实则很想卖古籍的商贾着着急。
转眼到了三月,太卜算出丙辰日是进入新都的好日子。
这一日,所有在京的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都站在朝堂正殿整装待发,准备以此为□□前往新都。除了四皇姐和大皇姐不在,二皇姐和三皇姐都伴随我左右。驻守咸阳的大皇兄赶了回来。
就连离京多时镇守益州的四皇兄杨秀也回来了,不过估计他因为风尘仆仆的关系,面部表情有些木然和僵硬,不怎么搭理人。
父皇母后领头走在前面,随后是我们这些皇家儿女及一些宗亲,接着是文武百官。队伍整齐有序,两旁还有宫人相伴。满怀欣喜的我们,却没料到父皇双脚刚迈出正殿,外面居然飘起了细细的春雨。
太卜从百官中小跑出来,对站在正殿前抬头看雨,神情微愣的父皇叩拜,说:“皇上,这是吉兆!上天飘下春雨,意味着春雨润万物,今年的庄稼收成定会是大丰收的!所以,请皇上莫要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