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姑姑。”一个眉黑眼亮的幼童迈着小腿朝萧函快步过来。
“延儿。”萧函轻笑着就一手把他捧了起来,生的粉嫩雪白的小脸极其可爱。
与此同时,富贵精致的庭院里,名花异树,雕梁画栋。
新兴的茶榻上多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与德庆郡主说着话,其中显得年纪最小,且眉目秀丽的妇人就是幼童的亲母,七房的婶婶,也是出身宗室的南乡县主。
这也是宁威侯常见的景象了。
夏氏一族在朝中的重臣府邸也都修在一处,时不时就串个门,嫁之前就是宗室亲戚,嫁人之后更是妯娌,婶侄的,自然亲近不已。
夏昭兄妹也自小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自家人,真算起来,光是嫡系,就有二十多个堂兄弟,别说夏延这样才四五岁大的侄子,就是只比夏昭小一两岁的侄子,也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两个。
这些贵妇人不止是串门,还聊着八卦,“前几日那裴郎入京的盛况,真是难得一见啊。”
“连我家侍女出门采买,市井街巷都是谈着玉郎。”
德庆郡主感慨道,“年轻真好啊,我还记得当年项君留香,解郎望月。”
谁年轻时没追过星啊。
不比上朝参政的夫君,这些侯夫人,将军夫人都是已经嫁人生子了,聊起这些来更是百无禁忌。
这边萧函才抱了一会儿,夏延小童就主动道,“昭姑姑,你放我下来吧,不要累着了。”
原身性格柔善,对侄子侄女一向疼爱,留下的记忆也令萧函对夏延亲近些,也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昭姑姑抱着你不好吗?”
夏延抿着嘴,奶声奶气道,“不行,父亲和祖父说了,延儿以后是要当大将军,上战场打仗的,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保护娘亲,婶婶姑姑的。”
萧函笑了笑,就将他放下,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着扮大将军的游戏了
一位辈分较高的东安长公主看见远处落花簌簌的庭院间,陪侄子侄女玩的夏昭,温和笑道,“阿昭也十六了吧,宁威侯可是有在相看人家。”
若是没有,她也乐意帮忙寻一些才貌出身都配得上夏昭的青年才俊,好成就段美满姻缘,她也欢喜。
“他啊,还说要把阿昭多留几年。”德庆郡主没好气道。那天在宫里被人提起嫁女的事,夏乾嘴上没说,早就挑了一遍了,但都没个满意的,说绝不能随便了。
德庆郡主也叹道,“再说,我也舍不得。”
“这女儿都是嫁到别人家的,就怕受了欺负。”
德庆郡主觉得自己算是圆满的,但那是因为嫁的是夏家,北朝初建,根基不深,那些世家名门觉得皇室公主脾气大,多是不愿结为姻亲的。
但宗室身份也许不得她们随意挑选,所有的婚事都是天子安排的,嫁到夏家算是好结果了。
现在却忍不住为女儿担忧,在家千般好万般好,不知嫁为人妇后会不会受苦。
东安长公主却不以为然,“怕什么,阿昭是夏家的女儿,谁敢欺负她。哪怕嫁的皇亲贵胄,也有我们为她撑腰。”
“是啊,阿昭可是我们夏家的女儿。”
其他郡主,县主的也纷纷应和道,毕竟都是夏家的媳妇,哪怕是她们的兄弟手足娶了夏昭,那也没的话说。
德庆郡主闻言也觉得是,以夏乾那个混不吝的性子,要是有人敢欺负他女儿,他也不会轻饶的。
只是她为母,不免多担忧了些。
德庆郡主的念头,萧函察觉到了些,但也没在意,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没那么高,即便不嫁人,以宁威侯和德庆郡主对女儿的宠爱程度,也是不会强求的。
……
自那次高调完美的出场成功后,裴尚就暂时待在府里,也就在有客人来时偶尔露个面,并时不时创作一些,博得些虚名。
既能保持神秘感,又能维持外界对他的期待新鲜感。
裴尚穿越前就是个富家公子哥,家里也经营公司,自然深谙炒作造势的套路,尤其是在信息传播极慢的古代,他几乎是提前半个月就让裴家帮他在京城造势了。
他也很享受这些虚名带来的志得意满。
裴府兰芝院里住的是裴二郎君的遗孀,听闻为人喜静,连侍女下人也都只有自己带的,裴府对这位二夫人也算厚待,吃穿用度都不差,府里的下人也得了令,无事不要往那去,省得惊扰了二夫人。
但今日,兰芝院却来了一位客人,还是熟人。
“三郎君。”高簌见到丰神俊朗,姿容绝逸的裴尚,心中又喜又惊。喜得是他来看她,惊得却是这是裴府主家,而非清江别院。
高簌的侍女知情识趣地退下去了,唯留二人叔嫂在屋里。
裴尚神情温柔道,“嫂嫂怎么不戴那些我送你的环佩朱钗,可是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高簌下意识脱口而出,但说完又觉得羞怯,羞怯过后又是惭愧,“只是,我寡居在家,怎好……”
“女为悦己者容,嫂嫂为我妆扮不好吗?”
裴尚说完,就从袖中拿出一盒锦匣,打开里面珠玉琳琅,满目熠熠,皆是珍奇不菲之物。
作为穿越者,怎么能没有钱,在外几年,裴尚就置办了不少产业,而且利用裴家的人脉将自己记得的那些技术转变为源源不断的钱财。
毕竟领先两千多年的智慧,随便一个点子技术就能为他牟利,而且出身高门,还是一流世家嫡系子弟,可以说起点高资源丰厚,可供他施展的空间足够大。
裴尚在锦匣里挑了一支凤凰钗,为高簌簪上,
高簌望着他,神色凄离道,“唯恐因我,而损及郎君的名声。”
“嫂嫂怎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