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宁静琬就正好达到她的目的了,或许对于别的女子来说,嫁入皇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对于宁静琬来说,完全不是这样,她是极有主见的女子,当然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并不是她喜欢的生活!
她根本就不想嫁入皇家,她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庸俗不堪,无非是希望二皇兄实在受不了她,把她赶出府去,可是静琬的对手是二皇兄,便注定了前路坎坷,或许这两人都是彼此的劫。
江南雁一直久久沉默,没有说话,他虽然知道静琬在江王府刻意胡作非为,只不过是想试探她在父王心中的位置而已,可是那番见解却令他这种七尺男儿汗颜,静琬,静琬,你为什么竟然是这样聪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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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宁静琬半躺在床上看书,又闻到了木槿花的香气,深深皱眉,想起他说的话,棋局之后,就会要自己了,心底居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平心而论,她当然是不愿意和凤君寒有肌肤之亲的,她和她娘一样,骨子里面都有对纯洁感情的坚守,不想和一个和自己没感情的男人行亲密的夫妻之礼。
“你今天应该心情很好吧,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海面上的清风,醇雅悦耳,凤君寒已经自然坐到她身边。
宁静琬收起书,就要躺下,“还不错,王爷果然有君子之风,输都输的这么有气度,我宁静琬真是佩服!”
他看着宁静琬的动作,轻笑出声,“衣服不脱就要睡了?”
宁静琬撅起朱唇,反问道:“有谁规定睡觉一定要脱衣服?”
他哑然失笑,修长完美的手滑向宁静琬的衣襟,“让为夫来帮你!”
宁静琬秀眉一蹙,声音清冷:“不劳烦王爷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宁静琬的拒绝被他看在眼里,蓦然折射出几分寒意,一片冰冷,“静琬,你应该知道,本王从来不缺女人,对你,本王已经很特别了,但是你也要适可而止,不要试图继续挑战本王的底线,这对你没有好处!”
宁静琬喟然一笑,一直都以为生活是一条河,沿着早已安排好的方向流淌,却忘了世间还有“但是”这个百转千回的词,一个“但是”让话语瞬间毫无温情,只余一片凉意。
凤君寒手持宁静琬刚才看的书卷,《太玄经》,闲闲的斜倚在床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慑人心魄,“这种书你不用读了吧?”
宁静琬淡淡道:“王爷说的什么话?谁说我不用读书了?”
凤君寒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也好,温故而知新!”
宁静琬看着他眼里的冷意,说心里话,凤君寒的谋略和气度,虽然无人能敌,但是最让她佩服的,是这个男人的心的冷硬程度!
江南雁说她宁静琬冷,父王对她百般宠爱也可以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可是和凤君寒比起来,她只是小巫见大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静琬身上流着楼兰灵氏的血液,她们对于感情,总有一种神圣的执着与追求。
曾经的娘也是,为了爱情,飞蛾扑火,虽不说是自取灭亡,可是为了那个她爱的男人,终究是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名声,清白,还有幸福。
宁静琬和她娘一样,对于爱情一样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执念,如果当初她可以凑合的话,在她及笄之后,外公数次试探她对莫言的心意,希望她能嫁给莫言,了却外公的一桩心愿,她早就答应了,何须拖到今日?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莫言都是外公最好的孙女婿,是她宁静琬最好的夫婿,为什么还要拒绝,走上一条不知未来的路?
一切都源于她骨子里面的执着,她希望可以遇到一个让她足以心动的男子,那种怦然心动,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美好,那种百转千回的挂念,那种不问是劫是缘的决绝,她怎么甘心还从来没有得到过,就已经失去?
正值惷心萌动的少女时节,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羡慕过娘,人生一世,能遇到这个一个让自己不顾一切,为之付出的男人,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安然?
至少娘曾经爱过,曾经心动过,曾经付出过,就算最后没有和父亲终成眷属,有了这段足以回忆一生的往事,也不枉此生!
她在凤君寒的眼中不但没有看到感情,连晴欲都没有看到,对这个男人来说,和女人做这种事情就和他吃饭就寝一样是不需要感情的,例行公事而已,就算是例行公事,也得看他的兴致,他才能主宰一切!
凤君寒无心亦无情,宁静琬告诉过自己,若是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场劫难。
年少之时,多希望有一只手,柔如春水,抚平自己微蹙的眉心,现在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奢望。
“静琬!”他拥宁静琬入怀,温柔得出乎意料。
宁静琬闭目,他怀里的感觉真好,那么温暖,可是偏偏有着一颗冰冷的心。
“今日父皇和我说,我们成婚已久,这景王府也该有个小世子了!”
他的声音轻然似风,淡漠如水,却更像一条锁链沉沉附在宁静琬的心上。
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犹如停歇的潮水一般涌进心底,竟有了一种铭心蚀骨的痛,从一开始入局,便成为皇上争权夺利的棋子,现在居然连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的孩子都要算计在内,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看向窗外,残花零落,伤寰满地,这一刻,宁静琬强烈地思恋早已在异世的娘,那样的豆蔻年华,谁许谁地老天荒?盛世浮沉,谁予谁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