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含看了一眼离开的金秋花,有点担心向张二柱这边望过来。张二柱看了看出去的孩他娘,笑着跟张含说,“没事,我去哄一下你娘,你们继续聊着。”丢下这句话,张二柱出了外面,去院子里哄金秋花了。
张含见张二柱出去哄人,知道这事就过去了,于是拉着大家商量买人的事情。
何伯见张含要买人,以前当过管家的他自然有权利开这个口了,“小姐,何坤以前在少爷府里当过管家,关于买人这事,你就交给何坤来办,何坤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何坤是何伯的本名,因为他年纪比张二柱了不少,所以他来到张家之后,张含他们都是喊他何伯,很少有人喊他何坤这个名字了。
张含看了一眼莫帆,征求他意见。莫帆朝她点了点头,莫帆觉着何伯这个人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现在豆腐坊这边有许多事情都是交给何伯去管,人家还管得很好,一点糟心事都没出现过。
张含立即笑着跟何伯说,“那就麻烦何伯了,含儿想请何伯今天去人牙市场里看看,帮我挑一个会带人的妇人和一个做饭的厨房,至于是活契还是死契,何伯帮含儿看着办吧。”
何伯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张含,说,“小姐,买下人应该买死契的,这样他们也会对主家做事忠心点。”
“好.....那就买死契吧,等会儿我拿银子给何伯,何伯你自己驶一辆马车进镇,今天豆腐坊的事情先放一放。”张含看着何伯说。
何伯得到张含吩咐,立即拿着张含给的银子赶着去了镇上。这是他来到张家,第一次感觉他何坤原来还是个有用的人。何坤在去往镇上的路上暗暗决定,今天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绝对不给小姐失望。
到了中午,何伯赶着马车回到张家,从马车上面下来一家人,他们一家长的破破烂烂,一家人有四口人,他们站在马车前,看到张含等人过来,一家低下头不敢抬头。
张含看见这一家人,蹙了下眉,转过头看着何伯问,“何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伯摸着后脑勺,一脸愧疚从旁边走出来,站在张含面前低声说,“小姐,何坤进镇上时是打算按照小姐吩咐的,买两个妇人回家,只是何坤刚进到人牙子里面就见到这一家人相依偎在一块守在人牙子家门口,他们看见我从马车上下来,全部跪倒在我脚下,求我买她们,小的一时心软,没忍住,把他们一家给买下来了。”
买来的这一家人听到何伯向眼前这位妇人请罪,他们心里立即明白这位妇人一定是买他们一家的主人了,于是,这家夫妇俩拉着儿女向张含跪了下来,拼命朝张含磕头,苦苦哀求,“夫人,请你发发慈悲,好心收下我们一家吧,我姓傅,我叫傅大宽,这位是我娘子,别人都叫她傅娘子,我们一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年初,家乡那边发大水,把我爹和我娘都给冲走了,我一家四口好不容易逃出来,没想到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镇上的人因为我们是外地人都不愿雇我干活,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我一家四口都快要饿死了,最后我们实在是迫于无奈,只能卖身为奴了,只是我这两个孩子还小,我们夫妻俩只求买我们的人可以把买下我一家,让我们可以不用骨肉分离。”
金秋花听到这一家人的遭遇,早就哭的眼睛都红了,原先还不肯同意买人的她一直劝着张含收留这一家人。
张含看了一眼这一家人,见他们一家四口都饿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他们夫妇是大人还好点,看不出有多恐怖,可怜的是这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看起来跟张苞一样大,应该有十岁左右,身上穿的衣服不仅脏还烂,一双小脚穿着一双草鞋,露出十个脚趾头,另一个小孩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样子,是个男孩,他跟他姐姐一样,两姐弟的小脸都瘦的凹了下去。
两姐弟见张含一直在打量他们,一时害怕,把身子紧紧挨着他们父母,头低低的,一脸很害怕的样子。
张含叹了口气,看着这一对夫妻说,“让我买你们一家也行,不过你们夫妻先跟我说说,你们会做什么,你也知道,我一家买人是用来干活的,如果你们不会干活,就算我再怎么同情你们,我也不会买下你们的。”
这对夫妻听到张含这句话,赶紧拉着一双儿女朝张含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夫妻俩把他们会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张含听,“夫人,小的原先在家是种田的,不过也曾出去打过零工,只要是重活,我都可以做的。”
“夫人,小妇人在家里不仅会带小孩,还会做饭,还会绣一些东西,只要是活,我都可以干的,还有,还有我这个女儿,她虽然看上去挺小的,不过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早当家,我这个女儿也会做很多事,至于我儿子,他也会割猪草。”
张含看着这一家人,耳边又一直响起金秋花要她把这一家人收留下来的话语,最后张含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说,“好吧,你们一家四口就在我家里做工吧。”
一家四口听到张含这句话,高兴的又哭又笑,夫妻俩使劲按着一双儿女的头给张含磕头。
张含见状,赶紧制止住他们,跟他们说,“你们不用这样,快起来吧,等你们把身上收拾干活,吃点东西,我再交代你们要做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张含回过头看着何伯说,“何伯,麻烦你带他们去清理下身上的衣服,娘,咱们家不是有一些旧衣服,先拿给他们先穿。”
傅大宽一家听到张含这句话,激动的又要向张含磕头,最后还是何伯拦着他们,这才没有磕成。
何伯带着他们一家上了半山腰上的张家,张含跟金秋花站在屋脚下,看着一家又瘦又弱的傅家,母女俩皆是摇了摇头,金秋花看着这一家人似乎是想到了以前她一家人过的日子,又是眼眶红红的。
张含见状,赶紧安抚了她几句,把小莫清从她怀中接过来,扶着她,三人慢慢的走回家。
等她们回到张家时,何伯已经把傅家人给安排好,经过一番梳洗,原来一身脏兮兮的一家四口洗净脸和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张含发现这一家人其实还长的满精神。
正在猛啃馒头的傅大宽一家看到张含等人进来,马上拉着妻儿从地上站起来,抹掉嘴角的馒头屑,一脸无措的看着张含,喊,“夫人....。”
也许是这几个月来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还是白面馒头,傅家最小的儿子被他老子拉起来后,嘴巴还一直猛啃着手上的馒头,好像他一停,他手上的馒头就会没掉一般。
张含随意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却让傅家小子硬生生被他爹打了一个头,他咬在嘴里的馒头没咬稳,被他老子给打掉在地上,傅家小子立即大哭起来。
傅大宽夫妻俩见小儿子在主人家面前大哭,夫妻俩心里都害怕主人家会因为这样又把他们一家人给退回去,想到这几个月来的困难生活,傅大宽心里真是害怕了。
张含见状,忙跟他们一家说,“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我既然说收留你们就一定会收留,只要你们没做什么大歼大恶之事,我是不会赶你们一家离开的,放心吧。”
傅家娘子一脸激动,流着眼泪朝张含鞠了个躬,哭着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肯收留我一家子,谢谢。”
本来她想给跪下去的,当她正准备跪下时,脑子里马上想起刚才何管家说主家不喜欢有人动不动就给他们跪,于是她才改换成鞠躬来表达他们一家对主家的感激之情。
张含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说,你们一家以后就住在前面的那间茅草屋,没问题吧。”石厅那边,安置不下这一家四口,思来想去,张含最后决定把这一家子安在了张家以前的茅草屋那里。
傅大宽看了一眼张含指的那几间茅草屋,心里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看来,他们一家即将住的房子对他们一家来说是最好的住所了。
就在今天前,他们一家都是睡在街道两边,有时候刮风下雨了,他们一家就会在别处寻一间破庙躲躲雨。
傅大宽赶紧回答,“没问题,没问题,就算夫人要我们一家睡在院子外面,我们一家也愿意,而且夫人你给我们一家住的地方是我们一家几个月住的最好的了,谢谢,我傅大宽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夫人的收留之恩。”
张含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给他们一家吩咐事情做,“傅大嫂刚才我听你说你会做家务活,刚好,我家里现在有两个婴儿,我娘跟我因为要带他们,所以没时间做家务,你现在主要的活就是帮我家煮一天三顿饭,另外还家里的一些打扫卫生,这样行吗?”
“没问题,夫人说的这些话,小妇人以前在家里就经常做,小妇人向夫人保证一定能做好。”傅家娘子听完张含的话,马上拍着胸脯跟张含保证说一定会把她交代过的事情办好。
张含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过头跟傅大宽交代,“傅大哥,你先暂时帮我家喂马还有其它一些杂事,等过段日子我再另外安排一份工给你。”
她是想到再过一两个月,等小甜甜可以不用天天吃奶了,她就开始安排人去种葡萄了,眼下克里斯跟翻译官被周家接到周家别院里制酿酒的器具去了,只要张家这边一种出葡萄,周家那边随时可以酿葡萄酒。
还有豆腐坊那边的酱油现在也正在加紧赶制当中,自从全国的福运酒楼用了张家这边出的酱油做菜,吃客们发现这菜里的变化,经过福运酒楼有心的透露,张家酱油已经成为全国家家必务的调料了。
这两件事加起来一看,这个家必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要不然单靠自己一家人是做不完的!
傅大宽听到张含这句吩咐,脸上没有一丝不愿,很高兴的答应下来,并且也跟张含再三保证,说他一定会好好干。
吩咐了两个大人,张含看着这一对小孩,年纪都不大,如果把他们安排做事的话,她也做不出来,总感觉有一种招童工做事的压力,最后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张含把他们姐弟俩就留在家里帮忙照看一下小莫清跟小甜甜,这样她跟金秋花也可以不用天天围着这两个小家伙身边转了。
两姐弟得到张含的安排,知道自己也有事情做了,顿时心里都乐开了花,仰着兴奋的脸庞走到傅家娘子身边,一人一边拉着傅家娘子的手,咧着嘴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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