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一敲响,村民们涌向的地方是张家,此时,张家那边早已经是浓烟滚滚了。
当大家来到张家时,张家以前一家人住的茅草房现在已经被烧掉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是刚才被大家救下来的,旁边到处是湿淋林的,这次帮张家救房子的村民们脸上都沾了不少的灰尘。
张含一脸感动的向各位帮忙的村民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他们留给金秋花招呼,她则是拉着发愣的小莫清回了石厅房间里。
一进房,张含二话不问,拿起平时敲打双生子的竹棍用力敲打在小莫清屁股上,眼眶红红的瞪着他吼,“给我跪下。”
小莫清扑通一声跪在张含面前,低下头,一脸的愧疚,今天这件事情他也不想这样子的,这些日子他因为心里烦闷,所以一直都恍恍忽忽过着,今天他只是想做顿好吃的给家里人吃,刚把食物弄好,却发现厨房里引火的稻草没有了。
这让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事的他拿着火折子就跑到茅草房那边拿稻草,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手上拿着的火折子会掉在地上,然后把茅草房里的稻草给点着了,火势还不受他控制,越烧越严重。
“娘,儿子知错了,你别生气,好吗?”小莫清嘟着嘴,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张含。
张含心里一疼,要不是今天家里人都在,及时把这场火给扑灭下来,恐怕小莫清就要葬身在火海了,想到这个,张含浑身发冷,紧咬着牙关,再次举起手上的棍子用力敲打在小莫清屁股上面。
声音哽咽的对他说,“你这个臭小子,就算是爹和娘不同意你去参军,你也用不得去寻死啊,你这样做,对得起我跟你爹么,你是想让我跟你爹内疚一辈子是不是?臭小子!”边打,张含眼眶里凝聚的泪水就越忍不住往下掉。
正在忍着身上疼痛的小莫清听到张含这句话,惊讶的抬起头,用力摇头跟她解释,“娘,你误会儿子了,儿子没有要寻死,儿子是不小心把火点着的,儿子真没有这个意思。”
张含听到小莫清这句话,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你,你刚才纵火不是在寻死?”
“当然不是了,娘,你怎么能够这么想你儿子我吗,我好歹也是你跟爹教出来的,我有这么脆弱吗?”知道母亲误会了自己,小莫清替自己忿忿不平的向母亲寻求公道。
张含知道自己误会了小莫清,而且她刚才还打了几下小莫清的屁股,想到这,张含脸上闪过尴尬的表情。但为了挽回她精明的形象,张含仍旧摆着一张严肃的脸看着小莫清,顺便拿手上的棍子敲打了下,不过这次她打的不是小莫清的屁股了,而是放在张含面前的倒霉椅子。
“怦”的一声,吓了小莫清一跳,小心脏颤颤的,他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瘦小的娘亲打起人来居然这么有力气,小莫清赶紧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冲着张含露出讨好的笑容。
他的这个小动作哪里会逃过张含的眼睛,张含看见之后,只是偷偷抿嘴笑了笑,抬起头的瞬间时,张含脸上再次恢复刚才凶凶的模样,盯着小莫清逼问,“你真的不是想要寻死?”
“真的,娘,我真的不是寻死,况且我才十四岁,我还没有活够呢,我也还没有报答你跟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怎么舍得去死呢。”说完,小莫清生怕张含不相信,还举起三根手指想要发誓。
不过他发的誓词还没说出口,就被张含给捂住嘴巴,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张含瞪了一眼嘿嘿直笑的小莫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脑门瓜,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这个臭小子,誓言也是可以乱发的吗?”
小莫清见张含笑了,知道娘不准他气了,于是趁机继续讨好,露出乖乖的笑容跪到她身边,撒着娇说道,“娘,现在儿子每天这么着平平静静的日子,儿子觉着这是在荒度光阴,娘,你也不想儿子一辈子都这么碌碌无为,对不对?”
“嗯,所以你想要跟娘说什么?”张含放下手下的棍子,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莫清问,问完之后,心疼他一直这么跪着,于是张含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母子俩一人先了一张凳子坐下。
“娘,儿子想求求你,你就让儿子去参军吧,行不行?”小莫清趴在张含小腿上,扬起一张讨好笑脸看着张含。
张含看了小莫清好一会儿,这些日子,看着每天闷闷不乐的小莫清,张含自己也想了很多,她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问一遍自己,她拼命阻止小莫清去参军,这件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这样做,真的对小莫清是最好的吗?
母子俩这样看着对方,一直过了良久,张含回过神,低头看见小莫清脸上沾着一点灰尘,于是伸手帮他擦拭了下脸上的那点灰尘,看着他问,“你真的那么想去参军吗?”
小莫清一听张含这句问话,眼睛一亮,用力朝张含点了下头,大声回答,“娘,儿子真的喜欢去参军,儿子不想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的,或许娘觉着我在你跟爹身边学做生意这是对我做好的安排,可是这生活不是儿子要的。”
张含叹了口气,拍了下小莫清的手背,说,“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这事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
“好,谢谢娘。”小莫清听到张含这句话,高兴极了,在他心里认为,只要娘肯好好的想一想,那这件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
把小莫清送出房间,张含一个人呆在房间半天,等到吃晚饭时,莫帆进来叫她出去吃饭,进来看见张含一个人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眼睛眨也没眨一下的望着蚊帐顶。
莫帆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搭在她额头上,关心的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摸完她额头之后,他再次把手放在他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下,见张含的额头上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被烧的茅草房整理好了?”张含没有转过头,眼睛仍旧望着蚊帐顶,整个人傻呼呼的模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