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萧清风不可思议地看向县令,“一人分一亩田,那剩下几十亩被你吃了?”
津县县令潘必达,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为什么要祈祷能抓到凶手……
就该祈祷他们跑了才对。
潘必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王爷明察,这两个刁民诬陷下官,下官没有……”
“元宝。”君夜宸冷笑一声。
大橘子立即一个饿虎扑食地动作,扑向潘必达,吓的他瘫软在地,疯狂往后爬,裤子都尿湿了……
“王爷饶命!饶命!这都是胡大人的安排,下官就是奉命行事,下官只拿了,自己该得的那一份,真的没有侵吞所有安置田啊!”
“胡大人不知分寸,没有给王爷留一份,下官真的不知啊!这是胡大人的疏忽,不是下官的错呜呜呜……王爷饶命,下官不想死啊!”
潘必达吓的哭爹喊娘,什么都招了。
大橘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滩液体,蹭蹭地回到了君夜宸身边,大脑袋左右摇晃,似乎是在邀功。
我厉害吧?
君夜宸的眸光又深沉了一分,伸手揉了揉大橘子的脑袋。
“你这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王爷是在计较没分一杯羹吗?你这什么猪脑子!”萧清风气的不轻。
这些人都怎么想王爷的啊?真想揍人!
君夜宸没有说话。
先帝一盘大棋,为宁王揽尽朝中英才。
陛下为了遏制宁王党派,只要是忠于他的臣子,不管脾气秉性,都先纳入囊中。
实属,逼不得已,无人可用。
故而,民间嘲弄他们是奸党,也不是空穴来风。
像胡大贵这种欺上瞒下阿谀奉承之辈,不在少数。
哦对了,在众人眼中,他君夜宸正是这一群奸党的头头。
“胡大贵的贪婪,本王早有耳闻。只是没料到,范廉,如此一正直忠臣,竟也自甘堕落了。”君夜宸淡淡道。
范廉,清正廉明,官声很好,深受百姓爱戴。
只可惜,是宁王党派。
陛下非要任命胡大贵主事,君夜宸就举荐他为副手。
就是用他来监督胡大贵。
他若一早将此事上报,胡大贵早就被朝廷惩处了,百姓们根本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但他没有,他装作不知。
就是要将百姓逼的没有活路,激起民变,闹出人命,把事情闹大。
不仅能拉下胡大贵,还能让摄政王受到牵连,打击“奸党”一派。
“王爷高看他了,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萧清风抱怨道,“陛下和宁王,一个任人唯亲,一个打击异党,不然此事交给臣来办,早就办的漂漂亮亮,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这次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到时候,背锅的又是王爷!”
君夜宸倒是习惯了。
“清风,写个折子,呈报朝廷。”
萧清风领命,看向那两个猎户,道,“那……这两人怎么处理?”
“送去刑部,抄录证词。其他,不必追究。”
听完他们的一番叙述,更肯定,就是她了。
……
仙泉山一案传回朝廷。
皇帝震怒,下令都察院和刑部,一同审理此案。
而作为此案的漩涡中心,君夜宸已经回到王府,窝在虎园里,撸撸虎,晒太阳,怡然自得。
萧清风上前禀报道,“王爷,臣下去明簿司查问,确定这一丝巾,出自尚衣司,并非仿冒。”
尚衣司,凰廷二十四司之一。
集天下最优秀的绣娘制衣,但并不外售。上至皇帝的龙袍,下至百官朝服,皆出自此。
每一物什,小到哪怕一方手绢,都会登记造册。
若是出了差错,负责的绣娘,将会被治罪。
“这丝巾,共有一批。是今年中秋,尚衣司所制的节礼之一。依肃祥长公主之命,送给先烈后人。”萧清风说道,“难怪我看着有些眼熟,咱们府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