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哑嗓的杨平辛被霍陈玖赶回家后,屋里终于安静。
在她洗澡的时候,她可是努力举高受伤的手,深怕纱布潮湿后,霍陈玖又会好心的来拆她绷带……
霍陈玖不熟练的替安允诗吹头发,她从镜子里欣赏着深锁眉头帮她吹头发的男人。
在刚才她要吹头发时,霍陈玖突地抢去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大少爷第一次为人服务,技术很差外,她的头还被吹风机撞到至少五次。
「如果有人发明自动吹发机,我马上买给妳。」霍陈玖怨恨地卷起吹风机的电线。
安允诗掩嘴偷笑,看来他对自己的吹发技术感到很羞愧。
霍陈玖盯着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了保守,我还是会睡楼下,你放心。」安允诗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猜他是在担心这个吧。
「妳是病人,半残。」
他非得加最后那句吗?
「难不成……你要睡沙发?」
霍陈玖仰头想着她那张两人座小沙发,淡然吐话。
「我要换掉妳的沙发。」
什么!?换掉她的沙发?
他换了她的床不够,现在还要换她的沙发!
「你这么爱买,怎么之前不请我吃午餐就好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花了不少钱陪霍陈玖吃午餐!
「不行,那是妳欠我的钱。」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不,她该是问霍陈玖那女杀手有没有活着,她要跟她讨回三千八!
「千荷饭店,商务房一晚八千。」霍陈玖顺口说出后,猛然怔住。
「什么千荷──」安允诗正感到莫名其妙,脑子突地闪过几个月前自己在千荷饭店醒来的画面。
她微瞇眼凝视霍陈玖,「你怎么知道……我住过千荷?」
霍陈玖装没事的走到床边,躺下。
「我在说梦话。」
屁!人还醒着哪来的梦话!
「那你刚刚是在梦游吗?」
霍陈玖没再应声,躺在床上直接装睡。
安允诗死死盯着霍陈玖宽厚的背影,他居然知道她住过千荷,还精准的说出住商务房!他怎么会知道?
安允诗灵机一闪。
「你,是在我喝醉时把我送去千荷饭店的人。」安允诗凝眉说出她的推测。
霍陈玖依旧稳如泰山的──躺着。
「所以我们在决选会前……还有你跟简良聚餐之后,见过面,总共四次见面──」
霍陈玖沉默不语,装死装得彻底。
安允诗将所有见面时间点和霍陈玖跟她说过的事,全部迭在一起后,重整出正确案发日,失控得尖喊:「你居然把我形容是女杀手!」
她一人在霍陈玖的背后发疯,他继续装睡不为所动,直直把她逼得更气。
「霍陈玖!你看我,你唬我唬了那么久,不该解释一下吗!?」安允诗大力推着霍陈玖的背。
霍陈玖叹息,翻身面向她。
「我只是喝醉,是个沉睡的醉女,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女杀手。」
「我没说妳是女杀手,是妳自己想成女杀手的。」霍陈玖摊手,将错推回给她。
「你明明说袭击,还有、还有我攻击了杨平辛的头,我怎么可能攻击人,你说说我拿什么?砖头、棒球棍、木棍还是水管?」
「卫生纸。」
「什么?」
「卫生纸,弹匣还装了一百一十张,在我的车内用尽。」霍陈玖右手摸着左心处,「心灵受创。」
只是个卫生纸谈什么心灵受创!?
安允诗拿起抱枕打他的手臂:「你骗我有女杀手!」
「我没说,是妳自己说的。」
什么女杀手、卫生纸的,原来一切都是误会,霍陈玖一定在心里嘲笑她许久!想到他看自己的笑话,她哪还管霍陈玖原本尊贵身份的,现在这是她的家,她的床──他买给她的床!所以算她的,她最大!
「怎么可能一次用到一百多张卫生纸,我是吐了吗?」
霍陈玖斜眼睨向她,她想谈谈她的光荣时刻?
「我不得不夸妳,挺有实验精神的,妳一张一张抽出来数。」
「怎么可能!?谁会那么无聊这么做,疯子才会一张一张抽出来吧!」安允诗不信他的话,极力否认。
「我就挺幸运的,救到一个女疯子。」他语气又怨又恨,想起那纷飞的卫生纸,便忍不住咬牙。
事隔多月,关于那天的事,安允诗仅有一些超高斯模糊画面,完全没印象有发生过这些事。
安允诗见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可心中的疑惑又未全解,她把抱枕抱在胸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真的一张一张抽出来数?」
对了,她在千荷饭店醒来时,手边有舒洁卫生纸的包装袋,在这之后霍陈玖某天还无缘无故送她一大袋的舒洁卫生纸,现在看来他送卫生纸是别有用意,是特地用来嘲笑她的!
「嗯,而且还用倒数的。」
安允诗丢脸得把脸埋进抱枕里,她想着自己从醉女进化到疯子,这一幕幕的丑态在霍陈玖眼前上演,虽然她没想起当初的事,但光用想象的她就想死!
而且……她记得那天在饭店醒来时,是穿休闲衣,那乱糟糟的样子一定很丑!居然还是那副模样当醉女!
「所以你记的仇就是这个?」
「嗯。」霍陈玖嘴角邪恶勾起。
「故意带我去吃高价位,让我付那么多饭钱?」
「那是妳欠我的。」
「千荷饭店不是霍奥旗下的吗?你进门他们敢收钱?」
「谁敢。」
「那为什么──」
「不赚白不赚,原价八千,我只耍了妳三千八,比半价还低,说来妳也算是赚到,毕竟是跟我吃饭。」他指着自己,他晓得自己在女人眼里的能有多大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