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她没想太多,背对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白夏和周彻在吃早餐,两个人没说什么话。周钰还在睡觉,今天早上没跟他们一起吃。管家沈萍知道昨晚那个补习老师的事情惹恼了周彻,一早见到周彻就过来道歉。

“周先生,昨晚的事情周小姐说会告诉您,所以我没及时通知到您,是我的疏忽。”

周彻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平静地说:“我和太太的卧室外人不能进。”

“明白,我会安排好人值班。”

白夏听到值班两个字一愣,这就是一个家,还需要安排人随时值班?她来周家的前几天都是沈萍带她熟悉这个家,沈萍四十多岁,成熟稳重,跟另一个佣人王叔分别管内管外,周家的佣人对白夏都很尊敬。

沈萍询问白夏:“太太,早餐不合您胃口吗?我叫阿月重新做……”

“不是,我吃饱了。”

周彻朝白夏道:“我等下去公司,五婶那边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你。”

白夏点点头。

她回到楼上的卧室,站在阳台看见周彻的汽车驶远,拿出手机给王薇拨去电话。

“五婶,小钰的补习老师来我家了。”

“这我知道,小钰和老师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白夏心里好笑,说起:“这么说倒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她将昨晚的事情说完,叹了口气,“我不能去揣度这个车老师是什么心态,她是小钰的老师,我该尊重她。但她毕竟是外人,我一个女人把一个貌美如花的同性留在家里,心里实在慌得很啊。五婶,五叔跟你现在闹离婚,我如今更能明白你的心情了,你也该明白我吧?”

王薇呵呵笑了两声,说老宅那边处理好就来把周钰接走。

挂了电话,白夏打开微信,把事情告诉给周彻。周彻没有回复她,佣人敲响门进来做卫生,她走出房门,在门外过道里望见了站得笔直的几个佣人。

沈萍果然已经迅速地安排了佣人值班。

她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周家其实很大,也有很多娱乐和运动设备,但她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刚住进来时的几天她觉得很新鲜,可现在知道这里于她没有归属感,只是个笼子。

白夏待得无聊,索性想出门走走。她本来打算让小顾把她那间房打开,取件普通点的衣服换上,但小顾说现在家里不方便,周彻已经下令她们把门锁上。

白夏没多说什么,回衣帽间找衣服准备出门。小顾跟来帮她挑,见她反复都没挑出款式,问她:“太太,您想挑什么,我帮您?”

“最便宜的是哪件?”

小顾愣了下,挑不出来最便宜的,只能尽力给她找。最后白夏换上了一条蜜桃色长裙,小顾一边帮她拉拉链,一边说:“都快五月份了,上城现在单穿裙子不冷了,太太要是怕冷就带条披巾吧。”

“不用。”白夏照照镜子,取出昨天新买的平底鞋,“这条裙子就是最便宜的?可我看着也很贵啊,多少钱?”

小顾想了想:“这个牌子都是五位数起步的……”

白夏忙把拉链一扯:“脱!”

最后她还是穿上这条裙子出门了。

小顾不让她再换,说裙子她穿着好看,而且整个衣帽间也没有她想要的那种便宜的衣服。

司机将白夏送到地铁站,她自己下车乘了地铁出行,打算去养老院陪陪奶奶。

第16章

白夏为奶奶选的是一家条件很好的企办养老院,没把奶奶送去公办养老院里,怕没有专业的护工时刻照顾奶奶。

这会儿,她刚到养老院,穿过花园上了楼,找到奶奶的房间。

护工沈阿姨正端着便盆从房间出来,白夏是突然过来,没跟沈阿姨打电话,她见沈阿姨看着她发愣,笑着说:“沈阿姨,我奶奶这几天还好吗?”

“你是小白?”

白夏笑着点头:“是我啊。”

“我没认出来,你变好看了……”沈阿姨打量着白夏,将白夏从头看到脚。毕竟她第一次见到白夏时小姑娘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毛衣,背着帆布包,脚上的白布鞋都泛着黄色,推着轮椅上的老人进来,和她一起搀扶老人坐上床。可就是这样一个打扮很普通的小姑娘却要了一个护理a档,并没有将老人送进普通房间。

此刻,眼前的小姑娘多了些优雅的气质,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将她轮廓照得清晰,她皮肤白里透粉,淡妆也很精致。蜜桃色的裙子粉嫩,却不媚俗,让从前那个活泼朝气的小姑娘多了些小女人的柔美。

沈阿姨看得出神,忽然“哎”了一声:“你看我,我怎么端着这东西跟你说话!”她忙把便盆往身后收一点,“我收拾完就来跟你说说你奶奶最近的身体情况。”

“好,我等你,沈阿姨你先忙。”

白夏坐到奶奶床边,奶奶徐归筠醒着,但是早已经因为瘫痪而不会说话。老人受苦一辈子,六十五岁的脸已经爬满皱纹,但唯独一双眼睛望见白夏来了,又含泪又带笑。她闭着眼想将情绪赶回去,再睁眼时只将全部的慈爱留在眼底,瞅着白夏,眨了下左边眼睛。

白夏一笑:“奶奶,我最近都好。”这是奶奶对她的问候,两人早就练好了这股默契,“华城我没回去啦,还是像从前那样在上城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你别担心我,我前段时间工作忙,等‘公司’那里方便了我就过来看你。奶奶,我九月份打算重新复学,手续都办好啦……”

她跟奶奶说起最近的事情,将披肩直发绑成高高的马尾,拿出买好的水果切成丁喂给奶奶。

奶奶“啊”了好几声,也朝她眨眼好几次。

白夏问:“奶奶,你想问我我妈有没有找我要钱?”

奶奶很努力地摆了下头示意她“不是”,白夏想了想,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还给我藏了钱吧?”

奶奶这下眨着眼睛表示说她对了。

白夏笑了:“是你没生病前藏的钱吗?拿手帕包了好几层是不是?”白夏安慰奶奶,“那个房子都拆了,我妈应该把家具都搬得差不多了,那笔钱就不要了,我现在能挣钱,你别担心……”

阳光从窗户照进屋内地板上,白夏望着窗台那盆洒满阳光的绿萝,有些出神。

工作的那两年里是她第一次提早吃到人生会吃到的苦。工资并不高,她省吃俭用想给奶奶看病,想攒下来复学,但寄回去的钱却总是不够“花在奶奶身上看病”,赵淑芳的电话隔三差五打来,每次都告诉她“奶奶严重了,你再打点钱回来”。